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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市局来人了（第3页）

“你们这群乡巴佬，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拖再拖延，油盐不进，敢耽误老子的事情，指定不让你们这破学校好过！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整合办学契机，不仅今后拓宽校舍是个油差事，而且还多了十几个灵活编制空位，到时候转手出去，又是几十万到账！嘿嘿，这个事办好，到时候换届还能有谁是我的对手？”

呵，这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要不是昨晚抽到读心术，我还以为来了位站位高，有格局，心怀孩子的好领导呢！

“好了，我要说的也差不多了，不知道凌校长和各位老师还有什么担忧顾虑，都可以一并说出来。”廖永斌大概说了十二分钟，从政策背景到未来发展，全部都介绍了一遍。

这套话术还是他自己钻研了几个晚上才完善出来的，形成了自己的逐字稿，在检查督促其他村小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有明显的效果，帮助其连续拔下了多个“钉子户”。

现在的陵川村小，说实话，他并不放在心里。因为再硬的胳膊，也终究拧不过大腿。

“那个，廖副局长，我想问问，如果到时候合并乡镇一起办学，咱们老师都能享受一样的编制福利不？”凌天生假装认可，殷切地问道。

“这，凌校长，你也知道，目前我们的教师编制是非常稀少的，乡镇的老师也是经过了重重考核才拿到，所以合并之后老师们需要再次竞聘，选取优质师资力量入驻学校。至于编制，我们会酌情申请——”廖永斌严肃地回答，但内心的声音却被凌天生听得清清楚楚：

“就你们还想要编制？想太多了吧！若是乖乖听话，可以酌情给你们一个，反之，我一个都不给。”

“意思是，我们的老师在合并之后还有可能失业咯？”蒋文兴首先发现了问题，一针见血地问道。

确实，作为体育老师，哪怕现在有政策规定，体育课的课时要增加，不能被占用，但他被筛选失业的可能性还是极大。

现在的学校，基本两到三个体育老师就能上六个年级的体育课，如今撤销那么多教学点，师资必定会造成赘余。

“大家的诉求我能理解，但是也请大家看到，目前我们的就业形势确实就是……”廖永斌继续解释，但很明显，众人此时的兴致已然不大。

“廖副局长，非常感谢您能到我们陵川村小指导工作，但是，在深思熟虑后，我们还是想坚持最开始的决定——我们陵川村小不参与合并撤销，继续办学！”凌天生不愿和他过多纠缠，他也知道每逢改革都必定会牵涉多方利益。

但是这一次，他想冲在前面，用自己的力量守护陵川村小这一方净土。

“凌校长，你这……唉，我丑话可说在前面，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以后可就指不定什么时候再有了。而且，因为财政压力问题，今后我们能给予陵川村小的资源可能就……”廖永斌没有把话说绝。

他向来是一个懒惰的猎人，喜欢等待自己的猎物乖乖送上门。

在他看来，陵川村小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到下个学期就有可能面临原地解散了。

“你，再考虑下！”直到上车前，廖永斌仍不忘劝道，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比凌天生更关心这个学校的未来。

车轮印在来时的柏油路上，很快又随着风的影子消失不见。

“生哥，我们学校真的不撤？”

问这个问题的是陵川村小的另一位语文老师张雨菲。她不仅是凌天生从小的邻居，而且还是同一学校同一专业的师妹，平日里两人的关系就异于常人。

其他几位老师也站在校门口，期待着凌天生的回答。

“不撤！我们自己咬咬牙，也要办下去！”

“我不会放弃一个学生，也不会抛弃一个同伴！”

凌天生的回答给了大家满满的安全感。虽说彼此在工作里有上下级关系，但在生活中更多像一个兄弟姐妹大家庭。

“对，有事一起扛！反正我没地方去，就跟准你们了！”蒋文兴搭着凌天生的肩膀，笑着说道，“其实，我一开始就发现这老头没安好心！什么为我们好，到头来还不是想着骗我们把学校拆了，然后再竞争就业……”

“对对对，我还发现他说到钱的时候……”王雪也加入了吐槽“大队”。

经过这一次会议，大家的关系似乎更牢固，更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