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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死生之间也并没有第二件事如此叫他意趣盎然。
——
江寻鹤出了院子,稍走远了些,便停下步子垂眼看着自己腰间的香囊,可以很清楚地问道一阵草药的清苦味。
但对沈瑞而言大约是有效用的,江寻鹤想到他躺在软榻上安睡的模样,唇角轻轻勾起,周身好似褪去了一层冷般。
当初祖母也是夜夜难以安眠,精神很快便消减了下去,用了好些名医的安神法子,俱是没个效用。
最终还是他不知翻遍了多少古籍才搜罗出这张方子,药材虽难寻了些,但胜在效用极佳。
可即便如此,直到沈瑞睡熟,他胸腔中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是安定下来。
江寻鹤指腹轻轻碾过荷包上的绣花,细微的粗砺感反而叫他神思清明些。
他原本是想着若能起到些效用,便留给沈瑞,叫他夜里好过一些。
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却将这话头轻轻揭了过去。
在那些辗转对弈的字句中,是隐藏着的私心。
他几乎是不可抑制地猜想,有没有寸许的可能,可以更长久的将人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这般卑劣的手段?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将捏着香囊的手松懈开,任凭香囊垂落碰击在衣料上,砸出一点细微的褶皱,一如书脊上那不起眼的压痕。
可是沈瑞,这原也你自己想尽了法子主动招惹的。
——
清泽在屋中等了好久,手指几乎快要将封着信纸的油纸封皮揉破了,面上神情说不清是焦急还是气恼。
信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的江东老家,即便蜡印还是完好的,但清泽却几乎能猜出那心中个根本不会有半句好话。
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明明东家同那些个庶出的、旁支里的比起来,处处都要胜一筹,却始终得不到家主的青眼。
好似他生来便是要来还债的,一辈子合该给江家出生入死、鞠躬尽瘁般。
却偏偏这些人里家便是最不中用的,也能冷眼瞧着来看东家的笑话,他们没一个有本事的,可却能从东家的身死将他好一番评头论足。
随便哪个都能挤眉弄眼地暗示:就他,母亲还是世家闺秀呢,还不是巴巴地同商贾之子私奔了?私奔也就算了,结果剩下这么个儿子之后,便上山修行去了。
“连他自己个儿的亲娘都不待见他,可见是个什么货色。”
种种的嬉笑折辱清泽几乎听了成千上万遍了,他一个旁人尚且每每想起便觉着难受,更不必说东家这个亲历者了。
门扇被推动,江寻鹤从屋外进来,清泽尚且能看见他还略略勾起的唇角。
可下一瞬,还不待他说话,那唇角便绷直了,江寻鹤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信件上。
门扇被重新合上,将好不容易透进来的日光重新阻隔在门外。
两人都没说话,一时间,屋子中安静得吓人。
半晌,江寻鹤扯了扯唇角,淡声道:“拿来吧,”
清泽屏着声息静静地看着江寻鹤的动作,看那信件的纸页被展开又缓缓合拢,胸腔里几乎如擂鼓般震动。
他紧盯着江寻鹤脸上的神情,试图从中分辨出老家来的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却终究是徒劳,最终只能有些怯怯地小声问道:“东家,信里说了什么?”
江寻鹤没有答他的话,而是几不可闻地轻声道:“快要中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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