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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以为这人早离开了,看来是专程等着她。
她淡淡笑了笑:“没有大碍,有劳太师挂心了。”
对方探究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
“我方才在御前,便瞧着殿下脸色不好,还道是让薛将军参了一本,难免心下生惧。如今看来,却像是真的。不妨趁着正在宫中,传个御医来瞧瞧,究竟是什么病症,也好让人安心些。”
说着,还扭头瞧一眼道旁的花枝,微露唏嘘。
“老臣虽与殿下,在朝堂上不是一路,但私下里,还是望殿下能多保重身子。”
姜长宁的面色亦称得上和善。
“太师的心意,本王如何能够不懂。不过,不必劳烦御医了,我府上的郎中已经瞧过,道不是什么大事,是本王常年喜饮宴,喜闲游,疏于保养,正逢春日时节变换,一时偶感风寒罢了,只消老实调养几日,便不打紧了。”
她还要笑着摇头,做个苦脸。
“那老太婆,当真将本王念得耳朵根都起茧子了。”
萧玉书定定地望着她,不说话。
“太师这样瞧本王做什么?”
“无事。”
“好险,本王还当是郎中医术不精,其实本王已经命不久矣了。”
“殿下何必触自己霉头。”
对面颔了颔首。
“那殿下好生保重,慢些行走,老臣还有政事未毕,先行一步了。”
姜长宁亦同她见了礼。
一直目送那个瘦条条的身影,消失在宫道的尽头,转过弯瞧不见了,才蓦地按着胸口,方才辛苦忍住的咳声,霎时间全爆发出来。
直咳得佝偻下背去,用力倒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定。
掩嘴的帕子上,已隐约见了血丝。
“殿下,”越冬不由担忧,“要不然,您留在此处别再走动了,事急从权,并非不能通融,奴婢去叫人……”
她只摆了摆手。
“无妨,我自己有数。”
说罢,兀自平息了片刻,待缓和过来了,仍旧自己慢慢地向外走,半分规矩不肯错。
一路走到宫门外,才乘上马车,打道回府。
好大一番折腾,已是正午。
此时的京城大街上,热闹得很,人流涌动,马车行得也慢。正好,于她休养生息,倒是合宜。
姜长宁倚靠在车厢壁上,合着眼,只听得外面的喧闹声,清晰地传进来。
叫卖声、说笑声,推车的小商贩吆喝让路声,不绝于耳。
忽听得有幼童稚声稚气的话音:“阿爹,我要那个。”
她父亲便假意嗔她:“成日里就喜欢这些东西,总缠着要,看你将牙都吃坏了,将来变成一个瘪嘴的小老太太,可怎么是好。”
但吓唬罢了,还是笑着转头道:“老板,劳驾来一串。”
姜长宁听得好奇,忍不住掀起车窗上的帘子,探头去看。
原来是卖糖葫芦的。
一串串饱满圆润的山楂果,插在扎起的稻草把子上,红艳,又明媚,裹在晶莹透亮的糖壳子里头,让太阳一照,是格外招人喜欢。
那摊主一面将糖葫芦小心递给女童,一面笑容可掬地搭话。
“这东西可得赶巧,也就这会儿工夫,天气还不算很暖,还吃得上,要再过一些日子,糖壳一晒就化开了,那可就得等来年冬天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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