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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子,此时应当就在寺中。
略一斟酌,她轻声询问:“寺院中怎地这样多的兵卫,可是有什么贵人大驾光临?”
“可不是吗,占着我们的大雄宝殿,排场可大了!”
容娡欲要再问,小沙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顿,猛地住了嘴,对此讳莫如深起来。
容娡不再作声,余光扫了四周一圈,悄悄记下往大雄宝殿去的方向。
许是他们走的有些慢,几个兵卫朝这边探看,容娡加快脚步,随他走入就近的一间空着的厢房。
小沙弥将她安置在榻上,疾跑去寻医师。
足上钻心的痛意一阵阵掀起,争先恐后地挤入四肢百骸。容娡半阖着眼,忍痛端庄地坐着,秀眉紧蹙。
她脑中思绪纷杂,既担心走散的母亲,又念着马车、以及马车里坐着的那个人。可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便压下翻涌的思绪,抬眸打量起厢房。
说来也奇,这座寺院规模颇大,各种佛殿齐全不说,种植的草木皆十分精致齐整,一看便是常有人在打理。可她方才一路走来时,兵卫见了不少,僧人倒是没见到几个。
就好像,他们在避着什么似的。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快乱的脚步声,小沙弥带着一位提着药箱的女医师折返。
女医师走进门,瞧见容娡足上的捕兽夹,面色凝重几分。
她试着动了动木夹,容娡当即痛的“嘶”了一声,眼中泛起泪花,脸上一贯带着的温柔笑意维持不住,惶惶看向她。
女医师检查几遍,宽慰道:“还好,伤得不重,不曾伤到骨头,只是要请施主忍着些痛。”
容娡颔首,咬紧牙关。
她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足,将脸别向一边,竭力忍着痛。
不知过了多久,医师拆下捕兽夹,将她足上的伤口包扎好,又在她身上其他伤处也上了药,颔首:“好了。”
容娡这才将头回正,望着足腕上隐约露出的擦伤,心中酸涩,喉间泛起血腥气。
即使又疼又难过,她亦未忘记带着笑容连声道谢。
医师走后,容娡被女比丘帮着,简单擦洗了身子,又寻了身干净的衣裳换上。
本欲托僧人帮忙找寻自己的母亲,怎知头一沾枕,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
这一觉,睡得不大安稳。
容娡是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的。
她浑身酸痛,反应一阵才慢慢缓过劲来,坐起身询问一旁正在抄录经书的女比丘:“师父,外面发生何事了?”
女比丘走出去查看,回来时面色古怪:“院落外来了好些人,说要见女施主您。”
容娡心中一咯噔,困乏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寻我的?”
难道是那些流民追来了?
想了想,她将这个念头否定。
寺中有重兵把守,按理说那些野蛮之人应当进不来才是。
不安感在心中蔓延开,容娡穿鞋下榻,走到窗牖旁往外看,看到的却是全然陌生的几张脸。
她心中惊疑不定,打量着这几人的衣着。其中有一个青年锦衣玉冠,瞧着并非是寻常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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