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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洐泽亦沉静地坐在床边,没有歇息的意思。
平林看着已过二更,就到叁更,便入内提醒江洐泽。
"叁爷,已夜深了,应要休歇了。"
江洐泽循着声线,对着平林的方向,用着平淡又带着丝丝指责的语调问:
"为何要向二哥告密。"
他知道没有人向二哥告密,他不会来跟自己说那段话,即使有谣言,他仅会觉得是下人捕风捉影,不会放在心内。只有平林去寻他,他才会正视,因为平林在自已的身边很久,太过清楚自已的性情了。当他去寻二哥说话,二哥才会觉得事态严重。
平林睄一眼江洐泽。
"因为叁爷需要人来提个醒。"
"我需要人来提个醒。"
江洐泽觉得可笑。
"我需要人来提过甚么醒?"
"叁爷,您让出半个衣箱给春花摆放衣物是为何?"
"我只是为那齣戏演得逼真,有何问题。"
"那齣戏只要您多要春花宿到您房子来,甚或如今日般,打开房门让下人目倒您俩亲密的行为,便好。不用让出半个衣箱来给她放衣物。"
"便因为这可笑的原因,你背叛我。"
"叁爷,觉得可笑,还是已把她放进心房里,让自己陷进去了。"
"我·没·有。"
"若叁爷没有,何必直到今刻仍不入睡。坐在这里不知苦等甚么?是等那个她来吗?"
"放肆。"
"叁爷,是平林越规了。然而,小的不觉有错。这些,都是为您好。"
江洐泽扭侧头臚。
"叁爷,一个世家子弟与妓女有过一夜春宵,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世人皆会视为美谈。当他陷进去,视她为心上人,甚或立她为妾,只会沦为他人的笑柄。平林希望叁爷明白。"
"出去!"
江洐泽腰喝道。
平林向江洐泽揖过身,平稳四方地出去。
江洐泽听到关上门的声音,抬头呼了一口大气,又露出痛苦表情,握紧双手,咬紧牙关,欲想张开双嘴把憋屈心房内的气吼叫出声,却又拼命忍着,怕叫出来,便应了平林的话,他陷进去了!
在万籟俱寂,四下没人的房间里,他目视四周的黑暗,与心中的狮子不断地博斗,没有人相伴,只得他一人默默地抗过去。即使被那支狮子的吼叫,震得他头昏脑胀,双目通红,簿汗渐流,都没人可伴他了。
那个她,只可留在往日了。
他终把艰难地撑起的头臚,闭合双目,逐渐地,迟钝地垂低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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