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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剪出去了,屋里残留青草被揉烂的味道。
陈子轻快速整理好自己,他像结束了一场跑酷,微湿的脑门跟后颈粘着发丝,浑身上下颤得厉害,心跳还在飘,一时半会都不能落下来。
怎么稀里糊涂就让邢剪抓住了命脉。
邢剪压根不安正常人的情感顺序进度走,刚从他嘴里要走想要的答案就对他来个狠的,直接把他弄得吐在自己手上。
陈子轻揉了揉发麻的腰腿,他瞥到桌上的假肢,犹豫着拿过来,碰碰手掌,没温度,很冷很硬。那无根手指关节能收拢伸开,指腹布满了岁月磨过的痕迹。
邢剪
应该没换过假肢。
陈子轻猜是他幼时只用右手,后来才打造出个假肢给自己当左手。
说很快的邢剪一点都不快,他回来的时候,陈子轻趴在桌前睡着了,累的。
邢剪把他打横抱到床上,坐在床边撩开他的刘海,凝视他眼角露出来的青蓝色胎记,不丑。大徒弟说像蝴蝶,二徒弟也说像蝴蝶。
细看是有几分相像之处。
他的小徒弟怕不是蝴蝶转世,将来要变成蝴蝶飞走。
邢剪本是打趣的想法,却不知那念头一起,他的神情就变了,变得难看可怕。屋外传来二徒弟的问声:师傅,崔昭今日还没剪纸钱。
“他睡了。”邢剪道,纸钱你剪。
这么早就睡了?
邢剪脱掉少年的鞋袜,给他盖上被褥:“你小师弟身子虚。”
屋外静了片刻,再次响起二徒弟低低的声音:“师傅,我很想抓住伤害小师弟的人,以牙还牙。”
邢剪开门出去。
魏之恕脸上裹了愤恨的算计没来得及收起来,被师傅逮了个正着,他准备挨批,没想到等来的是
“会有这天。”
师傅说着就轰他去剪纸钱,他背着手满脸笑意地走了。
那天过后,陈子轻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邢剪动不动就脸红娇羞,却是个食肉动物。只要有机会,邢剪便压着他亲。
不是碰个嘴的那种纯爱,是很凶的亲法,情欲蓬勃极具侵略性,濒临窒息的深吻。
管琼跟魏之恕都不知道,他们的小师弟被他们的师傅吃走了多少口水。
陈子轻对此无法理解,邢剪不止是喜欢,那种程度已经超过了迷恋,每次都不舍得退离,仿佛是想一直和他唇齿相依。
深更半夜,陈子轻在被子里说:“别把我嘴咬破了,不然二师兄又要问。”
好,不咬。
说话就是放屁,咬上来的时候丝毫不迟疑。
陈子轻从被子里爬出来,两条手臂伸出床沿垂在半空中,从指尖一路往上都淋了春雨,沾了鲜艳的红花。
邢剪把他拖回被子里。等他再出来
时,三魂六魄都散了。
邢剪抱着他,汗热的手掌拢住他的肩头,爱不释手地一下一下抚摸,眉目懒散道:“昭儿,你别觉得师傅管着你是,到了炎夏,怎么都依你。
炎夏?时期都有。陈子轻心头一动,难道邢剪不是局外人?只要顺着这个思路走,就是邢剪把他救了,或是邢剪认识的人把他救了,总归都和邢剪有关。
陈子轻疲软地梳理头绪,早在他说出自己被下毒小臂紫黑的时候,邢剪就叫他老实待着,不往外乱跑就不会有事。
那是邢剪的暗示跟警告。
他被割腕了,邢剪会更谨慎,生怕他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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