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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是许意安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兴许那天她烦了厌了,转身也就将他弃了。
“陛下爽快。”沈枫眠声音低沉下来,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一会儿一个脸色,变得比孩子还快。
许意安眉头微扬,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凤君可得跟紧朕,朕这般漂亮的女子可不能便宜了别的男子,有凤君便够了。”
“陛下最是油嘴滑舌,若不是宫中还有两位侍君侍卿,臣侍怕就真的信了。”暗处,沈枫眠嘴角微微勾起。
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暖意,沈枫眠裹紧了被子。
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许意安的一言一行都能牵动起他的情绪了。
他分明是不喜欢许意安的,每次对她都是避之不及。
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可她偏要一次次的如此,沈枫眠眸色暗了暗。
他知晓什么是作茧自缚,像他这般心中极其脆弱敏感之人,是不该喜爱任何人的,一旦有了心悦之人,一朝被负便是万劫不复。
沈枫眠越发的看不明白她了。
他的话难听极了,一次又一次的把许意安推开,可她还是不计前嫌的次次贴了上来。
“朕还是觉得民间说得有理,”身后是许意安染了笑意的声音,“还是家花最香,有凤君便够了。”
嘴上回应她的是夜里的那声轻嗤。
许意安可托付吗,他回想着空缘住持的话,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霖王安排调查江南一事的人动作是极快的,近日又传信鸽送了一封信来。
沈枫眠许是累极,往日卯时就起来操练的人,眼下还沉沉的睡着。
手上是近日送来的两封密信,一个是霖王那边派人传来的江南一事的密信,另一张则是白术传来的。
白术早早就盯上了礼部侍郎,近些时日更是有暗卫盯着,一有了消息便给她递过来。
白术那边已确定了那人就是碧波国派来的细作,她谨慎地很,但有暗卫时刻盯着,还是看见她背上那块刺青。
那是碧波国女子男子自小便要刺的东西。
碧波国有传言,道是碧波国百年前曾被妖女诅咒,唯有碧波子民人人在背上刺青,方才可解国运的衰退。
也亏得是这块刺青,她们才得以发现这隐藏的极深的细作。
一个小小女娘身在异国他乡,在如此清贫的渔民家考中状元得以入仕。
身在如此高位,却只为了隐匿身份,在最终的碧波西凉大战中给予西凉重重一击。
许意安眸色渐深,身旁熟睡的人像是感知到了她的不悦,不适地缩了缩身子。
许意安攥着密信的手缓缓松开了些,复又打开了霖王传来的那封。
江南最是混乱之地便是烟花柳巷了,至于碧波人交易拐卖,甚至驻扎之地,都有可能是沈枫眠昨夜要求去的地方,东街的南风馆。
今日一去,两人便不可再戴这两副面皮了。
临行前时间紧迫,白术连夜给两人各做了两张面皮,眼下没有多余的,只好以真面目示人。
好在江南没有什么熟识之人,否则便真要露馅了。
至于江南贪污一事,霖王那边找到了些证据。
此事不可根除,唯有扳倒太凤君,使他的党羽分崩离析,江南的硕鼠蛀虫才能真正的被一举歼灭。
许意安眼中一丝狠厉的光一闪而过,只手轻柔的抚着熟睡那人的发丝。
京城北街。
这里素来被王公贵族调侃为贫民窟,放眼望去全是瘦弱的男子与孩子。
女人都外出卖苦力,唯留男子与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整日在贫民窟受冻。
北街缓缓驶来一辆驴拉的板车,板车在坑洼的北街上晃晃悠悠的,满是牲畜身上的骚臭味。
车上坐着一个一身灰布麻衣的男子。
他头发散乱,脸上满是锅底灰,脏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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