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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逐阳半生起身,下意识紧搂著女儿,努力压抑倏然勃发的怒气,柔声问:“他们很坏吗?”
“他们骂我呢。有一次舅公还说要抓我去卖掉。那时阿爹不在,我们都好怕,还好艳姨陪我们住,让一些会飞的人来帮我们打坏人。”
霍逐阳紧紧闭上眼睛,悔恨著这些年只顾封闭自己,却让她们母女吃足了苦头而不自知。以为做了对她最好的决定,浑然不知却因此而让她遭受苦难。就算当不成夫妻,他对她,仍是有深深的眷念牵挂。男女之情外,更混合著兄妹、亲人、挚友的关系。只是爱得太深,虽能不怀怨恨的看她另嫁,却不能乎复自己的伤痛,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不踏上临安,再不听她的讯息。
而今是源源不绝的悔恨,他让她受苦了。
“小妍儿,病人醒了吗?有没有睁开眼啊?睁开的是白眼还是黑眼?若是白眼就快逃,因为怪吓人的……”刘若谦一路由外边的庭院喳呼进来,手上捧的不是药汁,而是特地出门买来的凉糕。直到踏入内室,对上了霍逐阳的眼,立即改口道:“兄弟,料想你该醒了,等会丫头们会端来补汤,你得喝完。来,小妍儿,瞧义父为你买来了什么?这叫水晶皂儿,是好吃的凉糕。等会还有甘草冰雪水,正叫膳房丢弄了。”一屁股坐上床沿现宝。
“义父?”霍逐阳的声音打鼻腔哼出来。
“刚才我问过小嫂子了,她没有意见。对了,她也醒了,没大碍,只是被吓到比较多。
等会一同用晚膳。”他伸手抱过小女娃,将她安置在桌边吃零嘴,舍不得放下的逗道:“小妍儿,叫声义父来听听。”
“义父。”嘴内被塞满了凉糕,音发得含糊。
“好乖。”
“我可没答应你。”霍逐阳不是滋味的冷道。
刘若谦嘿嘿一笑,不理会他的抗议。瞧他精神已大好,也就准备谈正事了。
“中午送走了贝镇乎父子,我去了趟赵府。”
“赵思尧那儿?”
“是。现下金城的人都传言傅岩逍虐妻女的事迹——哎哎!别动怒,听我的劝,你只有白气的份,搞不好日后你得拜谢那小子哩。”
“别说笑。”霍逐阳不予采信。
“你糊涂了。再奸险的恶人也曾在人前摆出良善的嘴脸:而傅岩逍倘若是十恶不赦的人,也不致于当众虐儿不是吗?他又不是疯了。你瞧,最有力的证据是小妍儿从头到尾没哭没闹,甚至笑停开心。当时赵公子也在船上,以他的性情,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所以找才特地去拜访他,因为也只有他会秉实回答了。结果你猜怎么著?”吊人胃口的恶心又起,就想博得向来不动如山的冷面人赏一枚慌乱的乞求神色。
但霍逐阳不配台,迳自陷入思索中。是的,傅岩逍的行为不合理,而妍儿刚才还说过她的阿爹是大好人……小孩子不会说谎,至少不会掩饰自己好恶的感受。
“逐阳,回魂啦!”等得不耐烦,眼见夕阳都要落人西山了,这小子依然不理他。好!
算他狠。他不问,难道自己就不说了吗?才不!
“赵公子说傅岩逍只是要让女儿到河中泅水,并且摘一朵莲花回来孝敬量鞘的娘亲。结果“行侠仗义”的大侠客就飞来了,掳走大的捞走小的,让临安河添了一笔英雄事迹。”说到此,刘若谦移近妍儿问:“妍儿,你会泅水呀?”
妍儿点头。
“大家都会,只有爹爹不会。拢春姨娘笑阿爹笨。”
刘若谦笑了起来,知道那浑小子不是无所不能页今人感到开怀。转头对正在下榻的霍逐阳道:“去年傅岩逍游河时给贝镇乎的船撞落了水,险险溺死。后来傅岩逍便叫人在宅邸内掘了一个水池,要男女老幼都来学泅水,结果别人都会了,他自个儿却不行。”啧!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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