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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了许多的夜宵店老板站在他身边。
“看什么看,还不快扶我起来?”厂长骂道,“钱带来没有?”
夜宵店老板蹲下来,把他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毗邻酒桶的椅子,椅子脚边放了很多酒瓶子,厂长太胖了,一坐下,椅子就吱吱呀呀的响。
夜宵店老板细声细气:“能再宽限几天么?孩子刚交学费,拿不出这么多……”
“还宽限?都宽限几次了,我当初就不该看你可怜,借钱给你!”厂长口水喷他脸上,“你老婆以前不是当失足妇女的么,实在不行让她重操旧业!”
夜宵店老板胸膛微微起伏着。
“怎么,还骂不得了?”厂长嘿了一声,“说起来我以前是你老婆的常客,要不然我也不会借钱给你,怎么样,要不让你老婆过来陪我几天,她陪我几天,就宽限你几……”
碰!
“哈……哈……”夜宵店老板龇牙咧嘴地蹲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转过头,看着自己手里头捏着的那个沾血的酒瓶子。
视线缓缓下落,看着地上趴着的老板。
他一动不动,只有鲜血从后脑勺上漫出。
“没人看见,没人看见。”夜宵店老板自言自语了一阵,弯腰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然后把拉开衣服拉链,把酒瓶子藏进去,又重新把拉链拉上,这才回头朝外头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不好了,厂长被人打死了……”
所有人都信了。
包括那个小怪物自己。
所以他逃跑了,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你到底是谁?”夜宵店老板死死盯着林北望。
林北望慢慢笑起来,像一朵寒风料峭中的花,雪白雪白的开在棺材盖上,根须深深的扎进棺材的缝隙内,仿佛一拔就能拔起一串真相。
“亲爱的。”他歪着头看向龚甜,慢条斯理道,“我们当中有一个杀人犯,你觉得是谁?”
咕噜一声,龚甜吞咽了一下口水。
一小步,又一小步,她小心翼翼把自己挪到了林北望身后,只露了半个脸出来,警惕地看着夜宵店老板。
“什么杀人犯?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夜宵店老板有些语无伦次,“证据呢?有证据么?没证据在那瞎说!滚滚滚,被再让我看见你们俩个,不然我打人了!”
说着恐吓的话的人是他,率先逃跑的人也是他。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北望咧嘴一笑,掠食性动物的笑容,一被盯上就跑不掉。
“哎呀,跑了。”他回过头,笑容正常了许多,“没想到,你这么相信我。”
“不然呢?”龚甜摇摇头,“不信你,信个陌生人吗?”
“哦。”林北望笑,“我们已经是熟人了啊。”
“是吗?”龚甜楞了一下。
她可不觉得他们算什么熟人,他像个不怀好意的租客,住着林北望家的房子,吃着他冰箱里的食物,刷着他的卡,穿着他的衣服,借他的嘴跟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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