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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祠堂内,两个头发花白气质完全不同的老人正围着火盆唠嗑。
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举起手中的茶杯嘬一口,场面分外和谐。
姜老一连在村里住了三天,每日不是在村子里溜达就是和六叔公聊天,一点都没有钦差大人的架子。
而老人身后的管家却一天比一天着急。
“老爷,咱们是不是该进城了?”
您还有皇命在身呢。
这一天天延迟下去,不管是京城还是灾民都得等急了啊!
“慌什么?”
姜老不以为意,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逛着,“那周乐松不是从今日起就在城门口施粥了吗?”
“可那不是您下的命令啊?”
临安府知府施粥,城内外有不少百姓直呼好官,几乎忘记把他们关在城外的事了,可咱们的处境可就越来越不好说了。
“是谁下的命令都无所谓,只要灾民能吃得上一口热乎的就成。”
姜老很是想得开,此时双眼正瞅着山上疾风而下的一群滑雪少年面露欣慰之色。
这玩意儿可真好使,倘若北方百姓都会滑雪,岂不是在冬日就能随意出门了?
即便是碰上雪灾,也可日行千里!
倘若是用在传信驿站或是打仗上......
姜明完全不知自家主子正暗戳戳的为大燕百姓谋福利,跟在身后急的嘴角直冒泡,“按照咱们从京城出发的路程,三日前就该到府城了。”
那前几日被灾民打得退了皮的护卫伤都养好了,哪里还有留下的必要?
自队伍从京城出发,他家老爷一日比一日着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临安府城,怎么就快到的时候反而不着急了?
管家不理解。
“你说的是这个啊,那就更不用着急了。”
姜老收回目光,似是下定了决心般转头又要回祠堂,“前日我便让青山寨三当家书信一封,告知周知府我们被伏的消息。”
老人家语不惊人死不休:
“在周乐松的眼里,我们已经是死人了。”
姜明:“?!”
“死人?”
程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姜大人想将计就计?”
“是。”
沈星罗道,“所以这200余山匪暂时不能押送府城,还得留他们一些时日。”
男子脸上的伤疤越来越淡,以往清隽的容颜已恢复了七八成。
或许是由于近几个月加倍训练的缘故,他身上的书生气被杀伐之气所替代,整个人锋芒外露。
这样的气势,说是出身大家都会有人坚信吧?
程溪收回目光,“我说郑叔这两天如此高兴呢,敢情是因为有人给他使唤。”
每次出门碰到巡逻队,他们明显热情了不少。
沈星罗闻言微顿,目光略显古怪。
事实上,以大当家为首的土匪快要被折磨疯了。
原本他们便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山匪,在青山寨的日子快乐似神仙,也就是偶尔下山挥舞着大刀吓唬吓唬商队打个架而已,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以人数的优势取得胜利。
而如今不仅要他们每天干脏活累活,还要早起!
这简直是要了亲命了。
好不容易从村民嘴里听到府城开门的消息,原本以为可以在回府城的路上反手降伏押解他们的衙役来个“越狱”,万万没想到村民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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