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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试图还价,邢剪看了
半天,嫌弃地丢给他银子。
这是师傅给的,不用你还,别跟人磨嘴皮子了,你不嫌烦,师傅都烦了。
陈子轻咽下拒绝收银子,讨好地笑道:师傅要是烦了就到外面等我,不远就有个酒楼。邢剪面色黑漆漆的:你再说一遍!
“啊?我说什么了吗?”陈子轻装傻,我什么都没说啊。邢剪有种根本玩不过小徒弟的错觉。
陈子轻刚想拉着邢剪出去,外面就跑进来一个人,好像是药房的柜手,他一进来,学徒小郎先生
全都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去。
那柜手说出七八种药,让他们快点打包。
陈子轻转头就找了乡里一个老大夫打听,他想知道那些药是管什么用的。“安神。”老大夫道。
陈子轻声音很小地砸了下嘴,张家人这是……睡不着啦?门外的邢剪喝斥:“快点开方子,抓了药回去!”陈子轻跟老大夫讲了男人的隐疾,红着脸道:“不是我,是我一兄弟。”
老大夫投以“我明白”的体贴眼神,给他开了个方子,叮嘱了诸多注意事项,让他服药十日后来查诊。
“都说了不是我。”陈子轻无奈道。老大夫比他更无奈:小伙计,你很虚。
陈子轻怀疑人生地带着药方走到邢剪面前:“师傅,我很虚吗?邢剪眉头紧锁:“你气色没完全恢复,虚是正常事。”
不是啊,是那方面。
哪方面?
陈子轻把方子拍到他胸口,径自走了。
邢剪拿下方子:“真是胆大包天,都敢对师傅动手了,过些日子岂不是要上房揭瓦?不能这么纵容下去,凡事要有个,
小徒弟停在院门口。
邢剪立刻就阔步走了过去,没让他多等。
陈子轻抓了药回去的路上有意无意地绕去张家,发现张家大门紧闭,他又若无其事地走人。邢剪始终没发声。
直到回了义庄,邢剪把几大包药扔在桌上:“老幺,你最近不准去乡里。”
陈子轻垂头看手腕上的布,这
是邢剪袍子上的,他认识,但他并没有看见邢剪给他包扎,他的眼前浮现是邢剪趁他睡着,偷摸给他换药的场景,嘴上说:“要是捞尸呢,接活呢?”
“义庄闭门谢客,不做生意。”
邢剪不轻不重地抛下一句惊天动地的决意,不管小徒弟作何反应。然而义庄还是出动了。
穷人家的孩子在江边玩耍,一个救一个,一家两个孩子全掉进去了,爹娘在江边哭瘫了,家里亲戚来义庄求他们去帮忙捞小孩。
怕耽搁了,沉下去了,那就捞不上来了。
邢剪出门前找了根绳子,一头绑在小徒弟手臂上,一头绑在自己的左手上,防止他乱跑。陈子轻没被过多打量,原主本就是个不安分的性子,乡民们见怪不怪。
救人心切,师徒四人带了三副打捞工具,钩子同时往水下抛。那两个孩子都捞上来了,也都没了气息,他们的爹娘不肯接受事实,趴在他们身上痛哭。
人群里不知谁唏嘘地说了一句:“要是郭大山还活着,没准有希望,他水性那么好。”
郭大山?陈子轻把注意力从一家人失去一对儿女的伤感上面抽离出来,喊了一声:“哪个郭大山啊?
那唏嘘的人回道:“咱们乡里不就一个郭大山,穷得叮当响,一身懒骨头,还酗酒,最后喝昏头了,把自己埋乱葬岗了。”
有人附和:哎,郭大山在的话,确实有可能。
“他是全乡水性最好的。”
陈子轻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当初他在胡夫人的嘴里听说郭大山这个人的时候,心里的想法跟她一样,郭大山混在三位富商里面显得突兀,太奇怪。
他们做的生意,郭大山能参与得进去吗,穷鬼跟富商们同行的理由是什么?想不出来。现在陈子轻隐约摸到答案了。
是水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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