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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来的小屁孩,一定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吧。
穿过潍城的河流上,飘着河灯,萤火虫纷纷起舞。
“这些河灯?”金佑安走到金竹的身侧,低头看着飘在护城河上的河灯,这个时节,怎么会有?
“潍城的风俗,在入冬的冬至这一天,会祭奠先祖,还会放河灯来祈福。”金竹说着,接过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银子递过来的两盏河灯。
“佑安,给。”金竹说着,递给金佑安一盏莲花形状的河灯。
金佑安接过,看着金竹也接过河灯,便坐在了金竹的身侧,看着金竹怎么点燃河灯,又是怎么将河灯放入河中,双手合十的闭眼喃喃着什么。
“三郎,有要祭拜的人吗?”金佑安低声问着,金家的长辈不都还在吗?
“嗯,有啊。战死的士兵,被无辜冤杀的人,以及那些满腔愤恨的人……”金竹低声说着。
金佑安看着手里的莲花灯,低声问着,“这样的祈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嗯。”金竹点头,没错,的确是这样。
金佑安抬头看向金竹,既然知道是自欺欺人,又为何还要做?
“佑安,这是给活人的安慰。”金竹说着,抬手轻轻的摸了摸金佑安的头发,“你很想你的姑母吧。”
金佑安怔愣了一下。
“如果实在不愿意,那也不放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芝麻糊。”金竹说着,站起身,便想离开。
但转身欲离开的金竹,见身后安静,转头看去,金佑安正在将他手里的莲花灯慢慢的放入河中。
金竹一愣,有些讶异,随即扬了扬嘴角笑了起来,披着月色的少年,眉眼间都是冬日暖阳的和煦灿烂。
随后,便去找卖芝麻糊的大爷,可惜,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
金竹有些不甘,但看着金佑安疲乏的神色,也不好找下去,便在金佑安跟前背对着蹲下,“来,我背你,我们回家吧。”
金佑安摇头,“三郎背上有伤。我没事,我们走回去吧。”
“哎呀,你好啰嗦!上来!”金竹不由分说的将金佑安背上。
金佑安想挣扎,但又怕弄伤了金竹的伤口,便低声开口,“不若让阿七背我?”
“你少来了!你连阿七靠近一步都不喜欢,你还想让阿七背你?除了我,你还肯让谁靠近?”金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着。
金佑安沉默垂下眼。
前头打着灯笼的唐七对着惊讶看来的林叔无奈苦笑。的确如此,小主子自从唐家大变后,就极为排斥人家靠近,就连他们这些暗卫,除了他和阿六勉强可以做小主子的近侍外,其他人都是远远跟着。不敢太过于靠近。而他和阿六虽说是近侍,但也只是容许出现在主子跟前而已,小主子的三步之内,他们也不是随便能够靠近的。
林叔凑到唐七跟前,小声的说着,“没事,我们家的三郎也是,打小就不喜欢我们这些人靠近服侍的。”
唐七直点头,对对对,都是一个样的!
“这些主子哦,忒难搞了!”林叔小小声的吐槽。本来以为他们家三郎就是一个特别的,没想到来了一个更加特别的!
唐七眼睛发亮的看着林叔,对,就是,忒难搞了!
“林叔……我听见了哦。”前头背着金佑安的金竹翻了个白眼,这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吧。啧!
林叔呵呵一笑。
唐七轻咳了一声。
金竹不理会后头那两个无聊的,侧头对着金佑安,放缓语气,慢慢的说着,““睡吧,我知道你困了。你不喜欢别人靠近也没事,就好像我不喜欢别人服侍我穿衣服一样,这都没有什么,但是你现在还小,不要太过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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