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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顶的对话框颜色深一点,仅那么一条,孤零零而鲜明地挂在最上面。
黎星川莫名有点心软。
他退出微信,微信被系统软件自动收纳在【通讯工具】这一栏里,旁边是一只挤眉弄眼的小企鹅。
黎星川记得很清楚,一连许久,季望澄的企鹅好友只有他一个人。
他当时还奇怪对方为什么不加高中同学,催促对方赶紧去再加个人;次年再看的时候,列表里果然多了一个好友,也只多了一个。
“对了。”黎星川问,“你的另一个企鹅好友是谁?”
季望澄:“……”
是一个研究员,记不清名字。
黎星川的眼睛紧紧缩着他,一时间,“高中同学”这样的标准答案完全想不出来,季望澄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胡说:“家人。”
黎星川没想到这个答案:“……啊?是谁啊?”
季望澄大脑飞速转动:“弟弟。”
黎星川惊呼:“你……你有亲弟弟?”
见他的注意力成功被新鲜的话题吸引,季望澄忙不迭点头,把自己仅知的消息全部倒出来。
“嗯。”他说,“比我晚4年出生。叫季……嗯……”
季父季母的婚姻没有爱,全靠利益维系,生孩子像是开小号练级。季母无法忍受为不爱的男人生儿育女,没有真正怀过孕,去国外砸钱,靠科技手段产子。
父母子女彼此之间的情缘关系,比一张纸还要薄。
黎星川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种事,略感震惊,听得专心致志。
季望澄从前不愿意提,是因为他觉得……丢脸。
世界上那么多人,像是量产的超市货物,规规矩矩地待在货架上。他是一件因质量有瑕疵而打折出售的商品,放在单独的架子上,特价标签贴在脚底,只要他不提,没人看见。
如果闪闪发现了那条不一样的标签,他就会被抛弃了。带着这样微妙的惶恐,每次谈及家庭问题,他都选择避而不谈。
这次主动坦白,是意外。
比起“天灾”身份的暴露,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季望澄仍然有点忐忑。
说完之后,他抓着黎星川的手指,背后几乎沁出一点冷汗。
大约过了几秒钟,这几秒在钟表里规规矩矩地走完该有的刻度,季望澄却觉得格外难捱漫长。
黎星川回握住他的手,十指亲密地穿插,掌心贴合。不太会说肉麻的话,安抚地开口:“好了,不要想他们了,以后会很好的。”
季望澄警觉地发问:“你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吗?”
“想什么呢。”黎星川笑了,“这有什么?为什么能和‘讨厌’扯上关系?”
季望澄:“真的?”
黎星川:“真的,真的。”
他语气很轻松,心口却沉甸甸的。
随着对方的叙述,黎星川确定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猜测,这不是个好迹象,他一直希望是自己想多了,而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也落地生根。
很显然的。黎星川想,分别的这十年,小季并没有正常上学。
——那他……都在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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