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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4页）

nbsp;nbsp;nbsp;nbsp;她轻笑了一声，语气却冰冷：“我不会让你死的。”

nbsp;nbsp;nbsp;nbsp;“永嘉！”

nbsp;nbsp;nbsp;nbsp;她没再看他，径直走了-

nbsp;nbsp;nbsp;nbsp;偏殿里传出一连串器皿碎裂的声音，侍候在殿外的宦官们一颤

nbsp;nbsp;nbsp;nbsp;又一颤，掌事太监李福全叹了一声又一声的气。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你说的有身孕！身孕！抗旨！欺君！”隆顺帝指着跪坐在地上的妹妹，气得指尖都在抖，“有身孕？五个月之后你生出来个孩子看看！”

nbsp;nbsp;nbsp;nbsp;永嘉咬了唇，半是做戏半是真情实意地梨花带雨，样子见着煞是惹人怜爱，口中的话却是大逆不道：“生不出，那可以抱个来。”

nbsp;nbsp;nbsp;nbsp;谁让刚刚万分情急，她还能想到什么法子？既要打发走司礼监，又要让裴清这个铁了心想死的木头回心转意，她只好出此下策。

nbsp;nbsp;nbsp;nbsp;隆顺帝气得又砸了桌上的一只碗：“你公然抗旨，家国不分，朕能拿着这个罪名将你幽禁几年，你都说不出话来！”

nbsp;nbsp;nbsp;nbsp;永嘉眼中的泪水断线珠子一样的落：“臣妹不是有意要抗旨，可若裴清死了，臣妹的心也碎了，也不想再活了。”说着，又呜咽着哭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隆顺帝“你你你”了半晌，望着那张和母后相似的面庞，最后终究还是硬不起心，将妹妹扶到一旁的软榻上坐着，软了声大：“别哭了。我把你送出京，不就是想让你少伤心吗？长痛不如短痛，你看你一回来，就闹成这样！”

nbsp;nbsp;nbsp;nbsp;永嘉止了泪，但仍抽抽搭搭着道：“我和他做了夫妻，心连着心，就算是出了京也没用。出了京，我哭死在哪儿了哥哥都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隆顺帝揉了揉眉心：“你想将他遣送原籍，这辈子再也不见，那他死了不是一样？”

nbsp;nbsp;nbsp;nbsp;“哪里狠得下心再也不见。”永嘉扑到了隆顺帝的怀里，再一次开始呜咽，“哥哥当年离京的时候，我不是也哭着恼着说你若真走了，我这辈子就再也不见你了吗？可是后来还不是欢欢喜喜地迎你回京了吗？”

nbsp;nbsp;nbsp;nbsp;隆顺帝无奈地抚着妹妹散乱的云鬟，道：“我们亲人，他是外人，能一样？天下男子多了去了，你就是再想要十个百个又有何难？非得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nbsp;nbsp;nbsp;nbsp;“不一样，他救过我的性命。”永嘉倚在隆顺帝身上，抓着兄长的龙袍，这会儿是露了真情，说话的声音低了许多，“裴清只有一个。”

nbsp;nbsp;nbsp;nbsp;“若不是你，换做别人我早就”隆顺帝说到此处哑然，终究还是不忍再伤妹妹的心，“他所犯的那些罪，我就是诛他九族也可，我已开了恩只杀他一人，如今你又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永嘉的泪止住了，拿起明黄色的龙袍在自己泪痕斑驳的脸上抹了抹，乖巧道：“因着他要当爹爹了，哥哥大仁大德，这才饶了他一命。再过半个月妹妹就小产了，到时候遣他回苏州就是了。若哥哥还生气，妹妹去佛寺里烧个三年五载的香就是了。”

nbsp;nbsp;nbsp;nbsp;“当真是胡闹。”隆顺帝的面色绷紧了，良久后叹息一声，“罢了，就按着你说的办吧。”

nbsp;nbsp;nbsp;nbsp;永嘉仰头看着皇兄笑了，撒娇似的拉了手：“哥哥待永嘉最好了。”

nbsp;nbsp;nbsp;nbsp;隆顺帝拧了眉，不轻不重给她敲了个栗子：“母后真是给我添了个冤家。”-

nbsp;nbsp;nbsp;nbsp;启程回公主府，天又落了雨。

nbsp;nbsp;nbsp;nbsp;已是四月芳菲时节，今年京城的雨却是断断续续地下个不停，连带着整片的天都笼在一层晦明难分里。

nbsp;nbsp;nbsp;nbsp;永嘉的车驾在公主府正门口过了，她们本是要径直转入后门处的，但听得车舆外小德子的一声惊呼：“殿下，这儿有人。”

nbsp;nbsp;nbsp;nbsp;永嘉的心晃了晃，极快地打起轿帘一角，见着裴清立在公主府门口，穿着一身素袍，背影清瘦。雨下得久，他却似浑然不觉，身边也没有人侍奉，只孤零零一人站在雨中淋雨。

nbsp;nbsp;nbsp;nbsp;永嘉皱了皱眉，又听小德子询问：“殿下，咱们要停吗？”

nbsp;nbsp;nbsp;nbsp;“停吧。”

nbsp;nbsp;nbsp;nbsp;还要留他半个月在京中，有些话该是说尽的好，否则日后又拖欠着说不清楚。

nbsp;nbsp;nbsp;nbsp;永嘉一人下了车驾，让月若和小德子只在车上等着，撑开了伞向裴清走去。她走得很缓，几步路的距离却恍若隔世，公主府偏僻，门口没有行人，天地间，只有雨水滴答落在伞上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她走到他身侧，他的雨停了。

nbsp;nbsp;nbsp;nbsp;裴清猛然看向她，伴着身子一震，仍显苍白的薄唇轻启，是她魂牵梦萦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永嘉。”

nbsp;nbsp;nbsp;nbsp;第83章死生别离（4）他怎会不清楚她是否有……

nbsp;nbsp;nbsp;nbsp;永嘉的长睫颤了颤，终究还是敛了眸。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再见他，可是真的见了，心绪仍然翻涌。

nbsp;nbsp;nbsp;nbsp;二人默了一会儿，只听着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良久之后他缓缓地伸出手，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在触到她的衣袖前，他问：“可以么？”

nbsp;nbsp;nbsp;nbsp;永嘉无言，只将手腕伸了出去，白皙的腕上挂着一只剔透的玉镯，掩住了嫩薄皮肤下隐约可见的青紫的细脉。

nbsp;nbsp;nbsp;nbsp;他一手托住她的腕，一手搭上了脉，永嘉见他有些颤，便抿紧了唇。

nbsp;nbsp;nbsp;nbsp;半晌后，他将她略卷上去的衣袖整理好，松了手，向她端端正正地作了礼：“微庶民失礼了。”

nbsp;nbsp;nbsp;nbsp;她没有错过他话语中似松了一口气的语态，可也听出那一分难言的失落。他们二人都清楚，在杭州时的每一夜里最后都不会落下一碗汤药，当时是为着她的身子，如今却是误打误撞免了二人的牵绊。

nbsp;nbsp;nbsp;nbsp;“若真有了，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