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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骑营的百人隐晦地朝着彼此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之色。
鲍鸿他参与到这度辽将军位的争夺,是北军五校中人尽皆知之事,他此时该当在他所统辖的部从面前发号施令,而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当然,鲍鸿自己也对自己出现在这里有几分无奈,何况……
何况他还是来做恶人的。
得亏他在出现于此地之前就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绝不能在面容上表现出什么露出破绽的地方。
想想乔琰在信中说的吧。
他确实是亏欠了对方一点人情债,那么在现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偿还,总归是要好过在日后用什么还不起的方式。
再者说,乔琰也提到了,这番交换,算起来还是鲍鸿吃亏了些。
因此,作为回报,只要他表现出自己正常发挥,在凉州之战的历练中所打磨出的本事,她必定会让他升职之事如愿以偿。
比起其他竞争者,乔琰说的话在鲍鸿这里要有可信度得多了。
别管乔琰到底要通过他这举动做什么,总归他先照做就是。
于是这些被他那句“乔侯且慢”吸引过去的人,看到的就是他依然一副傲慢嘴脸,说道:“乔侯可否借一步说话。”
乔琰当即拧了拧眉头,“鲍校尉既然敢在此时擅离职守,又如何不敢将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话说明白?
“乔侯都这么说了那我便直言了。”鲍鸿嘿然一笑,“我这人羡慕那长水营的归化胡骑战斗力羡慕许久了,此番只那一百人在手底下过瘾头着实不够。我就想着——”
“乔侯一来并不是来争那度辽将军位置的,既只是为检测我等练兵水准,想来也不计较是多出一百越骑还是一百胡骑,二来乔侯才有北击匈奴的战绩,大约更看不上那些胡骑了才对。”
“不知乔侯可愿与我交换一二?”
鲍鸿努力做出了一副腰板笔挺的样子,可谁都看得出来,他在看向那长水胡骑的时候,眼神中不乏觊觎之色。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谁能想到,在这种看起来何其严肃的竞技场合居然会有人打起了换人这样的算盘。
那么他为何会选择在此时前来也不难解释了。
既然是要换人,自然是该在还未开始正式训练的时候换人最好。
可如此一来——
纵然因军纪不能在此时开口,除却被他觉得是战力有交换价值的长水营成员之外,其他的各营都纷纷朝着他怒目而视。
尤其是同样为骑兵营的屯骑营和越骑营成员。
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这等如狼似虎的眼神面前,鲍鸿还是险些被惊得倒退一步。
但想想乔侯所说的话,他在心里嘀咕着度辽将军四字,又重新鼓起了胆魄。
可此时的乔琰凝眸之间寒气毕露,在她比之年前成熟了太多的眉眼间气势锋芒已成,让鲍鸿同样觉得胆寒得很。
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所见的乃是那当朝帝王。
不,倒也不该这么想。
乔侯毕竟是乐平侯,又经历了不少交战实况,会有这等气势并不奇怪。
鲍鸿一边心中发抖,一边强撑着在这一片寂静中又问了一句,“乔侯……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那位于队列之前的劲装少女将手中的马鞭在掌心一拍,冷笑道:“我看你该滚出去!”
鲍鸿忍着真想在此时夺路而逃的想法,看在自己距离演完这场戏也不过一步之遥的份上,说出了最后一句经由乔琰安排的台词,“乔侯何必如此,咱们此前也算是有些交情,与其成全了旁人,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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