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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第1页）

白衍站在镇北王府的书房内，指尖摩挲着一枚北狄商队遗落的铜铃铛。铃铛内侧刻着细小的狼图腾——那是拓跋部族的标记。

“世子，”亲卫统领低声道，“我们调查了最近进出城的北狄商队，共有七支，其中三支持有鸿胪寺特批的文牒，我们的人无法近身搜查。”

白衍将铃铛捏在掌心，金属棱角硌得生疼：“拓跋昀倒是会挑掩护。”

“还有一事...”亲卫犹豫片刻，“今早玄甲卫突然封锁了西市，截停了一支北狄香料队。”

白衍眸色一沉，秦詹果然也在动作。上次虽然没搜出什么，但是还不足以打消秦詹的疑心。

他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几条商道：“重点查往西北方向的队伍，拓跋昀生母出身黑水部，他在那边必有接应。”

“可若无实证，我们如何拦下鸿胪寺核准的商队？”

白衍突然冷笑，从案头取出一份奏折——那是弹劾北狄商人走私铁器的密报。

“把这个递给御史台。”他眼底闪过寒光，“就说...本世子怀疑有商队夹带禁物。”

“记住，动作要快。”

他只是想确认秦歆究竟还在不在大梁境内，还是说……已经被送出大梁了。

窗外暮鼓响起，惊起一群灰鸽，它们掠过皇城的方向，朝远处飞去。

秦歆站在溪边，望着水中倒影出神。

她最近总是做梦，梦里是金碧辉煌的宫殿，鲜血染红的台阶，还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声音嘶哑地唤她：“皇姐。”

每当这时，她都会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谢昭察觉到她的不安，夜里将她搂得更紧，可秦歆却开始害怕。

如果她想起来了，发现自己是个坏人呢？

如果她曾经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呢？

如果......她已经有夫君，甚至有孩子了呢？

那谢昭怎么办？

她转头看向正在劈柴的谢昭。他衣袖挽起，手臂肌肉线条分明，额角沁出细汗，却在她看过来时，立刻抬头，冲她浅浅一笑。

那笑容干净得让她心头发酸。

“怎么了？”谢昭放下斧头，走到她面前，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眼下。

秦歆摇头，却又点头，最后只能将脸埋进他胸膛，闷声道：“谢昭，如果......如果我想起来后，发现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会不会......”

谢昭沉默片刻，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黄婕。”他难得叫她的全名，眼神锐利如刀，“——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

她一怔。

“我杀过人。”他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铁，“很多。”

“我十岁拿剑，十五岁沾血，二十岁时，仇家跪着求我饶他妻儿一命。”他拇指摩挲着她脸蛋，低笑一声，“我没答应。”

“所以……”谢昭俯身，鼻尖抵着她的，“你若真是十恶不赦，那正好……”

“我们天生一对。”

溪水潺潺，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秦歆突然笑了，眼泪却砸在他手背上：“那......如果我有夫君呢？”

谢昭眼神一暗，骤然将她按进怀里，咬住她耳垂：“杀了他。”

“......孩儿呢？”

“养着。”他答得干脆，“但你要重新跟我生一个。”

秦歆又哭又笑，捶他肩膀：“你这人......”

谢昭却突然正色，捧住她的脸：“你听好了。”

“无论你过去是谁，现在，你只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