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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还疼么（第1页）

“许洛谣是吧？”楚绍承突然转身，一把扣住江晚吟的下巴，“她死了，所以你自责，愧疚，甚至觉得该死的是你，而不是她？”

江晚吟垂着眸，默不作声。

楚绍承的拇指在她苍白的唇上重重擦过，声音更加阴冷，“是你把她骗进那个组织的？”他每说一个字，力道就加重一分，“还是你按着她让那群畜生糟蹋的？”

“不……不是，她……”江晚吟心里疼的吸气，“可如果不是因为我……”

“呵。”楚绍承出声打断她，“什么都是因为你？那你没救下她，又是为什么？”他目光如刀，“当时你被绑住双手双脚，你拿什么救？还是说……你现在去给她陪葬才能心安理得？”

江晚吟别过脸，仍是不语。

她想过，要不就随许洛谣一起去了算了，可她现在不行。

楚绍承突然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拧碎她的腕骨。他低头细看，似乎想要看清那些已经淡去的伤痕。

他指腹轻轻摩挲那些早已消失的痕迹，“那个女人救下你，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她想用她那条烂命换你的命。”他顿了顿，“但她让你活着，不是让你活在自责里。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痛苦，她还不如让你死了。”

闻言，江晚吟浑身一颤。

楚绍承强行扳过她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明明都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把所有罪名都往自己脑袋上扣？”

说完，楚绍承松开她又靠回座椅，修长的手指在膝头轻点。

江晚吟低着头，声音轻而坚定，“我说过，就算是死，这个仇我也必须要报。”

见她这副模样，楚绍承扯了扯领带，唇角露出邪笑，手里转着银色打火机，“可以，你想当活死人，就去捅沈稚妍。可如果你还想当活人，就先去把这操蛋的天给捅烂。”

窗外一道车灯闪过，照亮楚绍承的眼眸，他眼里暴戾已然褪去，只是声音依旧低沉，“死太容易了，江晚吟。”他看着她，目光深沉，“但活着，扛着光往下走才叫本事。”

江晚吟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这个曾经让她为他去死的男人，此刻却在教她如何活着。

所以他的意思……是允许她去复仇了？

“你可以去报你的仇，但活动范围只能在西城。”楚绍承又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但你也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楚太太，不要想着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你要出了什么事。”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的腕间摩挲，“我一定不会去捞你。”

语气轻飘飘的，尽是毫不在意。

江晚吟垂下眼帘，嘴角却微微上扬。

她当然不指望楚绍承会顾及她的死活，只要他不拦着就行。

此刻她的心里莫名轻松了许多。

细想一下，楚绍承说的也没错，那种情况下，她连自保都做不到，当时的她左右不了结局。

但现在，她要照顾好许洛谣的弟弟，还要让沈家付出血的代价。

——

雨夜，锦樾里浸在藏青色的雾霭里，窗外树影在落地窗上狂舞。

江晚吟站在主卧的暖光下，用镊子夹起沾着碘伏的棉球，涂在他的伤口上。

楚绍承坐在沙发上，他捏着一支燃完的烟蒂在烟灰缸里碾了三圈，飘出的青雾缠上江晚吟白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