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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雾裹着柴油味渗进车窗时,穆瑶正用两根银簪将长发盘成道姑髻。
任铭轩握着方向盘的手背暴起青筋,仪表盘红光映着他下颌紧绷的线条。
凼仔码头平面图在穆瑶膝头沙沙作响,标红的仓库坐标被系统标注着【业障浓度:叁级】。
生锈的铁门在任铭轩剑锋下裂成两半,腥膻的冷风卷着黄符扑出来。
穆瑶捻起半张未燃尽的符纸,系统光屏跳出分析进度条——【南洋血降术残章,与宿主体内标记同源】。
"东南角。"任铭轩剑穗无风自动,铜钱剑发出蜂鸣。
他错身挡住穆瑶半个肩头,剑尖挑开垂落的经幡。
褪色的八卦镜悬在横梁,镜面倒映着他们交叠的剪影。
穆瑶鞋跟碾过满地纸灰,忽然踢到个硬物。
青铜烛台滚动的瞬间,八面墙壁同时渗出黑雾。
任铭轩揽住她后腰疾退三步,原先站立处炸开七盏引魂灯,灯油竟是暗红的人血。
"坎位生门被锁死了。"任铭轩抹去嘴角血线,方才替穆瑶挡下的黑雾在他锁骨处凝成蛛网状裂痕。
穆瑶反手甩出五帝钱,铜钱撞在铁架上迸出火星,照亮高处成排的陶瓮——每个瓮口都封着浸血的婴儿襁褓。
张天师的笑声从陶瓮深处荡出来:"任道友竟看不出这是请君入瓮?"天花板轰然塌落符雨,每张符纸落地都化作三头六臂的恶灵。
穆瑶甩出墨斗线缠住任铭轩手腕,红线触到他脉搏时突然绷直——他的体温正在急速流失。
恶灵攻击的节奏忽然变得诡谲。
它们不再撕咬,反而如潮水般轮番冲撞两人联结的红线。
穆瑶腕间玉镯被震出裂纹,系统光屏在恶灵穿身的瞬间捕捉到异常波动:【攻击轨迹吻合二十八星宿位移】。
任铭轩的铜钱剑劈开第七个恶灵时,剑身突然蒙上白霜。
穆瑶瞥见他后颈浮现鳞片状冰纹,那是先前毒箭留下的标记在呼应阵法。
满地血符随着恶灵溃散重组,渐渐拼凑出莲花纹的阵眼轮廓。
"别碰阵眼!"任铭轩的警告晚了一瞬。
穆瑶发间的银簪已刺入血色莲花,整座仓库突然响起万千婴啼。
所有陶瓮齐齐炸裂,黑水中浮起张天师虚幻的面容:"多谢穆小姐激活生祭阵......"
铜钱剑贯穿虚影的刹那,任铭轩突然踉跄着单膝跪地。
他腕间不知何时缠着缕青丝,发丝另一端竟连着穆瑶背上未愈的伤口。
系统警报声刺破婴啼:【检测到宿主气血正在转化为阵眼能量】。
最后一盏引魂灯倏地熄灭时,穆瑶听见海浪声中混着引擎轰鸣。
仓库铁门在月光下映出莲花状投影,那分明是渡轮探照灯穿透浓雾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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