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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林父的质问（第1页）

量子服务器机房的蓝光在陆铭眼前扭曲成漩涡，他后颈的仿生皮肤正像烧焦的纸片般卷曲脱落。小腿旧伤渗出的血液滴在金属地面，蚀刻出的十字标记与苏辰飞行日志最后一页的涂鸦完全重合——这个认知让他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动。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林正宏的全息投影从防爆门缝隙渗出，黑洞般的瞳孔里循环播放着监控画面：陆铭潜入B区时打翻的咖啡杯，杯沿残留的E-12血样在镜头下泛着淡金色微光。投影突然拉近到令人窒息的距离，＂用E-09的血伪造通行记录？我女儿知道她的保镖兼眼线也是个实验品吗？＂

王强的机械臂突然从背后刺来，陆铭假装踉跄扑向机柜，右手看似慌乱地拍在消防喷淋传感器上。混着纳米机器人的水雾瞬间充满通道，他听见机械眼聚焦系统过载的嘶嘶声——这声音与三年前实验室通风系统故障时如出一辙。当他的血随着水珠溅到量子服务器基座时，整面金属墙突然投射出苏辰驾驶舱的画面：仪表盘下方那个蝶形标记正在渗出荧光蓝液体，与此刻他小腿伤口流出的血液一模一样。

机械臂穿透肩膀的剧痛反而让陆铭笑起来。他看见自己喷溅在电路板上的血正沿着精密的纹路流淌，逐渐勾勒出顾明匕首上那个蝶形标记的轮廓。量子服务器阵列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蓝光转为暗红的刹那，他清晰看到血液里析出的晶体将监控画面折射成二十年前的场景——穿着白大褂的林正宏站在两排培养舱之间，手里神经同步器的标签分明写着E-09和E-12。

＂你以为修改同步率阈值就能切断关联？＂林正宏的投影突然实体化，冰冷的手指掐住陆铭的下巴。防爆门上的应急灯拼出＂人格镜像系统在线＂的字样，而王强抽搐的面部肌肉正凝固成与林正宏完全相同的冷笑。＂从你们胚胎时期开始，每滴血都带着我编写的程序。＂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陆铭趁机滚进管道的瞬间，听见整个基地响起与当年实验舱完全一致的蜂鸣。管道深处，他滴落的血激活了某个隐藏投影，苏辰断断续续的通讯录音在黑暗中循环：＂记忆载体...第七隔离区...＂背景音里婴儿的啼哭与此刻防爆门后方传来的哭声形成诡异的和声。

当陆铭的血液在服务器机房地面汇成完整蝶形图案时，所有监控屏幕同时闪现林悠然锁骨下发光的纹路。他蜷缩在通风管拐角，看着自己手臂皮肤下浮现出与记忆投影里培养舱婴儿完全相同的条形码。小腿伤口的血已变成淡金色液体——和顾明在竖井底部发现的＂液态记忆载体＂同样质地，这个发现让他喉咙泛起铁锈味的苦涩。

＂你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确保E-12完成最终同步。＂林正宏的声音突然从管道四壁渗出，伴随着量子服务器过载的嗡嗡声，＂就像二十年前用E-09测试苏辰的神经耐受度一样。＂生锈的金属突然映出陆铭童年记忆里从未存在过的画面：无菌室里，幼小的他正被连接到一个昏迷的少年身上——那人的侧脸分明是十五岁的顾明。

在防爆门突然爆裂的巨响中，陆铭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一滴都折射出不同时间段的记忆碎片：顾明在垃圾场找到的飞机残骸、林悠然瞳孔里消退的金色纹路、苏辰头盔里残留的脑脊液结晶......这些画面最终汇聚成生物识别器上跳动的数字——DNA覆盖率87%，同步阈值突破临界点。

王强的机械臂刺穿管道铁皮的刹那，陆铭突然意识到自己掌心过载的EMP装置为何会对林正宏的投影产生反应。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正在发光的编码——不是被植入的，而是从骨骼内部透出的原始标记。量子服务器机房的蓝光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他皮肤下流动的淡金色血液，在黑暗中勾勒出整个基地的立体结构图，第七隔离区的位置正与苏辰遗言中提到的坐标完全重合。

＂你也是载体。＂林正宏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纹，全息投影在陆铭突然暴起的血雾中扭曲变形，＂不可能...E-09的神经序列应该已经......＂

回答他的是陆铭咬碎的EMP装置核心。爆发的电磁脉冲中，所有监控屏幕同时显示出一行闪烁的代码：记忆载体同步终止。陆铭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自己喷在防爆门上的血正自动重组为林悠然小时候的照片——照片背景里那个被马赛克模糊的医疗舱，编号正是E-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