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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遇鬼童索命（第2页）

“还不够。”苏婆婆掐住男孩下巴，“我要心头血。”

我举起骨刀对准他心口。刀尖触到皮肤的刹那，男孩突然开口：“你胸口......有东西在看你...”

冷汗浸透后背。血棺纹身开始发烫，纹路中浮现出细小的眼睛，密密麻麻地挤在皮肤下。男孩露出诡异的笑，嘴角裂到耳根——和鬼童一模一样！

“小心！”

苏婆婆的警告迟了半拍。男孩的胸腔突然炸开，肋骨化作骨刺扎向我面门。我仰头后撤，后脑勺重重磕在棺沿上，视线模糊间看见爆开的血雾凝成鬼童的模样。

“你吞不了我！”鬼童的利爪掏向我心口，“把主人的印记还来！”

血棺纹身爆出红光。鬼童的爪子刚触到我皮肤就燃起黑焰，他尖叫着想逃，却被红光缠住脖颈。我本能地咬破食指，在空中画出苏婆婆教过的镇尸符——虽然只记得大半。

残缺的符咒印在鬼童额头。他浑身冒出青烟，身体迅速干瘪，最后变成一个巴掌大的纸人。纸人眉心点着朱砂，背面用血画着诡异的图腾，像是一只衔尾蛇缠着棺材。

苏婆婆抢过纸人塞进青铜鼎。鼎中血水沸腾，她舀起一瓢泼在我胸口，血水接触纹身的瞬间化作蒸汽，露出皮肤下蠕动的金色铭文。

“曹家的痋术。”她碾碎纸人灰烬，“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十八口黑棺同时移形换位，组成一个狰狞的兽首图案。中央棺材的棺盖轰然炸裂，涌出滔天黑雾，雾中浮现出无数双猩红的眼睛。

“带他走！”苏婆婆将我推向石阶，“去后山喜棺！”

我扛起昏迷的男孩狂奔。身后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混合着苏婆婆的咒骂。月光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林间飘荡着此起彼伏的尸嚎，仿佛整座坟头岭的棺材都在震动。

后山的朱漆棺材正在渗血。我把男孩塞进棺材夹缝，掀开棺盖的瞬间，腐臭味呛得人睁不开眼。淹死的姑娘坐起来了，她湿漉漉的头发缠住我手腕，颈项处的勒痕泛着尸绿。

“又见面了...”她指甲划过我胸口的血棺纹身，“白婉的傀儡...”

我抓起棺材里的陪葬玉佩砸向她。玉佩刻着白家族徽，女尸触到图案的瞬间发出惨叫，皮肤冒出阵阵青烟。趁她松手的空档，我把男孩推进棺材，抓起棺盖死死压住。

“以尸镇尸...”我咬破舌尖在棺盖上画血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棺材里的撞击声突然停了。男孩的啜泣隔着木板传来：“哥哥...我好冷...”

血月被乌云吞没的刹那，苏婆婆的蛇头杖破空而来，钉入棺盖三寸。她浑身是血地冲出槐树林，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手里攥着半截焦黑的指骨。

“开棺。”她扯断腕上的红绳，“该收网了。”

棺盖掀开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男孩蜷缩在女尸怀里，胸口插着那截指骨。他的血染红了陪葬的玉枕，枕上浮现出曹家族徽的图腾。

“原来是你。”苏婆婆掰开男孩眼皮，露出底下重瞳，“曹家的痋童。”

男孩突然咧嘴一笑，重瞳缩成针尖大小。他拔出胸口的指骨掷向我，骨尖在空中化作斑斓毒蛇。我避无可避，只能抬手去挡——

血棺纹身再次发烫。毒蛇在触到我皮肤的瞬间汽化，指骨跌落在地，碎成齑粉。男孩发出绝望的哀嚎，身体迅速干瘪，最后只剩一张人皮贴在棺底。

人皮额头的朱砂痣裂开，爬出一只五彩蜈蚣。苏婆婆用青铜鼎扣住毒虫，鼎中传出啃噬骨肉的脆响。

“曹家在你身上种了痋。”她掀开我衣襟，血棺纹身边缘多了一圈黑线，“每月十五，你会痛如万蚁噬心。”

后山突然响起马蹄声。数十盏灯笼穿透夜雾，为首的男人骑着纸马，马眼燃着绿火。他抛来卷竹简，展开后是曹家的婚书，末尾按着血手印——是我的生辰八字。

“林家小子。”纸马口吐人言，“曹大小姐等你掀盖头呢...”

苏婆婆的蛇头杖劈碎纸马。漫天纸屑纷飞中，她割破手腕，将血抹在我眼皮上：“看清楚了——”

血雾散尽时，我看见了真相：

槐树上吊着的稻草人变成了我的模样，心口插着七根桃木钉；

祠堂供桌下埋着九口陶瓮，每口瓮里都泡着男童的残肢；

后山乱葬岗的每座坟头，都飘着根红绳，绳头系在我的脚踝上。

“你活着的每一天，”苏婆婆的声音混在夜风里，“都是用别人的命换的。”

晨光初现时，我发现手腕内侧浮现出黑色刻度，像根缓缓燃烧的香——是苏婆婆说的“阴寿”，而最后一截香灰，正巧落在十八岁生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