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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莲印溯源（第1页）

东海礁滩在暴雨中泛着诡异的幽蓝色，浪涛拍岸的节奏与沈栖薇耳后三瓣莲印的灼痛频率完全一致。她抬手触碰那枚印记，指尖刚触及皮肉，眼前便浮现出长公主立于祭坛的画面——

＂以吾之血，铸汝之魂。＂

记忆中的长公主割破手腕，将血滴在一具与她容貌相同的傀儡眉心。鲜血渗入的刹那，傀儡耳后浮现出三瓣莲印，而真正的长公主眉心血痣却渐渐黯淡。

＂原来如此……＂沈栖薇在摇晃的甲板上踉跄一步，＂这莲印不是诅咒，是魂魄的锚点。＂

萧瑾弛的龙泉剑突然自行出鞘，剑尖直指东南方礁石群。那里裸露的岩壁上，赫然刻着与沈栖薇耳后完全相同的莲印，只是尺寸大如车轮，纹路里渗着黑红血垢。

＂涨潮时这里会被淹没。＂水师统领递来鲛皮地图，＂但每逢朔月子时，礁石群中央会露出个洞口，渔民称其为＇归墟之眼＇。＂

沈栖薇的伽蓝香不受控地涌向岩壁，在接触到莲印刻痕的瞬间，整片礁石突然震颤。无数海蟑螂从缝隙中逃窜，露出后面被腐蚀的青铜门——门环是两条交缠的螭吻，龙睛处镶嵌的正是首辅翡翠扳指上的同款血玉。

＂开棺！＂萧瑾弛厉喝。

十二名暗卫以铁索拽动青铜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门缝里泄出浓重的腐腥气。沈栖薇的天目疤痕突然裂开细缝，金光扫过门内景象时，她猛地捂住嘴——

三百具冰棺呈环形排列，每具棺内都封着个耳后生有莲印的＂沈栖薇＂。而环形中央的祭坛上，长公主的尸身浸泡在汞池中，眉心插着那枚本该在冷宫枯井里的凤头簪。

＂首辅没死。＂萧瑾弛剑指汞池，＂他在用这些替身养蛊，为长公主聚魂。＂

沈栖薇的软剑突然发出蜂鸣，剑身映出汞池底部的暗纹——是首辅的笔迹：

＂月相轮回三十载，故人当归。＂

五更鼓从遥远的海岸线传来，礁石群开始缓慢下沉。沈栖薇突然跃入汞池，在剧痛中攥住长公主尸身的手腕。两枚莲印相触的刹那，所有冰棺同时炸裂，三百具替身的魂魄化作金线涌入沈栖薇体内。

＂栖薇！＂

萧瑾弛的惊呼被暴涨的伽蓝香雾吞没。沈栖薇在魂魄撕扯的剧痛中看见真相——当年长公主剜出天目不是为了制造替身，而是将自身魂魄一分为二。她才是承载长公主半魂的＂本体＂，而女巫首座不过是首辅用缚魂术捏造的傀儡。

汞池沸腾，长公主的尸身突然睁眼，与沈栖薇异口同声道：

＂现在，我们完整了。＂

海底传来龙吟般的震动，归墟之眼开始疯狂吞噬海水。萧瑾弛的龙泉剑劈开汞池，在长公主尸身心口剜出枚琉璃珠——珠内封印着首辅最后一缕残魂。

＂原来你把自己炼成了阵眼。＂沈栖薇捏碎琉璃珠，首辅的虚影在惨叫中灰飞烟灭。

朝阳跃出海面时，沈栖薇耳后的莲印彻底消失。她望着恢复平静的归墟之眼，轻声道：

＂结束了。＂

萧瑾弛却摇头，指向正在下沉的青铜门——门缝里，一只刻着海东青纹的手正缓缓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