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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暗潮涌动（第1页）

蛇口码头的夜风裹着咸腥，方强站在集装箱堆场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迈巴赫钥匙上的金属纹路。五艘小型快艇正泊在不远处的趸船旁，船身漆成深灰色，像几片被海浪冲上岸的鲨鱼鳍。

手机震了震，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B区3号仓库，带船工来验货。」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三个戴着鸭舌帽的“船工”正蹲在路灯下抽烟，领头的络腮胡是肖渡秋从特警队借的卧底，另外两人耳朵里塞着微型通讯器，唐长老此刻应该正坐在两公里外的指挥车里盯着监控。

“走吧。”方强踢了踢脚边的工具箱，金属碰撞声惊飞了几只海鸥。

仓库卷帘门只开了半人高的缝隙，穿花衬衫的胖子蹲在门口啃烧鹅，油渍在手机屏幕上晕出一圈光斑。见方强靠近，他起身用膝盖顶开卷帘门，腥臭味扑面而来。

二十米长的传送带横贯仓库，成箱的“冷冻帝王蟹”正在流水线上移动。四名工人戴着防毒面具，手持喷枪将包装上的日文标签熔成焦黑的胶块。角落的冰柜里堆着几十袋盐渍海带，林小婉手腕的擦伤和那些白色盐粒突然在方强脑子里闪回。

“方总大手笔啊，一来就包五条船。”花衬衫吐掉鸭骨，指了指传送带尽头的一排泡沫箱，“今晚先运这批，老规矩，按吨抽成。”

络腮胡掀开箱盖，冷气混着鱼腥涌出。他掏出手电筒照了照，冰块下隐约露出蓝鳍金枪鱼的尾鳍。“保鲜技术不错，哪家冷库的货？”

“不该问的别问。”花衬衫眯起眼，右手摸向后腰。

方强突然咳嗽一声，络腮胡立刻堆笑打圆场：“兄弟别误会，咱就是怕路上化冻，这鱼要是臭了可卖不上价。”说着从工具箱掏出测温仪，装模作样地扫描泡沫箱。藏在袖口的微型摄像头对准标签残片，将半个模糊的“株式会社”字样传回指挥车。

卷帘门外忽然响起引擎轰鸣，三辆冷链车亮着大灯驶入堆场。花衬衫脸色骤变，抓起对讲机吼道：“条子摸过来了？不是说明天才有联合检查吗？！”

方强后背沁出冷汗。指挥车那边没有任何预警，要么是唐长老故意瞒着他，要么——

“自己人。”冷链车副驾驶跳下个穿皮夹克的光头，左脸刀疤在车灯下泛着青紫，“黄经理让加三十箱和牛，北边催得急。”

花衬衫啐了口唾沫，踹了脚泡沫箱：“加个屁！没看见验货的还没完吗？”

刀疤脸突然抽出匕首抵住方强咽喉：“验货的？我怎么听说今天有新面孔？”刀刃压出一道血线，“黄经理可没说要加人。”

指挥车里的肖渡秋猛地攥紧对讲机，唐长老按住他手腕：“再等等。”

方强能感觉到血珠顺着锁骨滑进衬衫领口。他盯着刀疤脸食指的老茧——那是长期扣扳机磨出的痕迹。“黄经理让我准备船，可没说要管你们送货的是谁。”他故意让声音发抖，“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他？”

刀疤脸瞳孔缩了缩，突然咧嘴笑了：“开个玩笑嘛。”匕首撤回的瞬间，他左手闪电般抓向络腮胡的工具箱。

测温仪砸在地上裂成两半，微型摄像头滚到传送带下方。络腮胡的拳头离刀疤脸鼻尖只剩半寸，却被方强死死拽住胳膊：“砸了货你赔？”

花衬衫突然大笑起来，油腻的手掌拍得方强后背生疼：“有点意思！这单成了，以后蛇口的船都归你调！”

等冷链车卸完货离开，唐长老的声音终于从耳机里传来：“摄像头拍到关键证据了，海关数据库里根本没有这批和牛的备案。现在撤，明早收网。”

方强摸出烟盒，指尖在颤抖的打火机上停了停：“再加五条船，我要见你们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