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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这只是开始（第1页）

股东大会的吊灯将大理石桌面照得雪亮，沈昭月指尖抚过做空报告的烫金封面，油墨味混着龙井茶香钻进鼻腔。

她抬眸扫过圆桌旁神色各异的董事们，最后停在林美云新染的栗色卷发上——那缕挑染的金色像极了前世毒酒里的浮光。

＂三个交易日蒸发二十亿。＂

财务总监擦着汗推来平板电脑，＂对方用的是......＂

＂是大梁户部的鱼鳞密。＂

沈昭月突然出声，指甲在报告某处轻轻一划。

纸面浮起细密纹路，惊得邻座老者打翻茶盏。

顾明渊轻笑一声，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掠过她手腕：＂沈小姐又开始说胡话了？＂

＂顾总不妨看看这个。＂

她将《齐民要术》古籍残页压在报告上，墨迹与密文重叠的刹那，投影幕布突然跳出一串数字。

满场倒吸冷气声中，沈昭月瞥见沈星遥正在桌下疯狂敲击手机。

林美云的翡翠耳坠晃过冷光：

＂昭月怕是病糊涂了，拿农书当密码本？＂

＂母亲不如解释下，缅甸矿场的账目为什么用永和九年的田亩计量单位？＂

沈昭月将咖啡杯推向转盘中央，褐色液体在杯口凝成危险的弧度。前世审户部贪官时，她最爱看对方这种瞳孔骤缩的表情。

窗外骤雨拍打玻璃幕墙，沈昭月起身时真丝衬衫掠过檀木椅背。她按动遥控器，大屏立刻分割成数十块监控画面——茶山工人在暴雨中抢收古树茶的场景，与做空报告中＂产能造假＂的指控形成刺眼对比。

＂现在直播采摘的，是沈氏承包的最后一片百年茶园。＂她突然提高声量，惊飞窗外栖息的灰雀，＂需要我请质检局当场检测土壤成分？＂

沈星遥的镶钻指甲＂咔＂地折断在手机壳上。沈昭月踱步到她身后，俯身时发梢扫过对方颤抖的肩膀：＂妹妹昨晚收的法国红酒，瓶塞里藏着微型胶卷吧？＂

会议室门突然被撞开，浑身湿透的茶农抱着箩筐冲进来。带着泥土腥气的茶叶泼在会议桌上，老人黢黑的手指点着屏幕里的自己：＂俺们村三十六户指天发誓，沈大小姐上个月亲自来教的分株法！＂

沈昭月扶住老人时，腕间玉镯磕在桌角发出清响。她摸到他掌心厚茧的位置——和前世裴府老花匠一模一样。

＂报警！＂林美云尖利的嗓音刺破空气。

沈昭月却将茶农护到身后，掏出还在滴水的账本：＂不如先解释这些淋不湿的防水墨迹？＂她当着镜头撕开装订线，夹层里的金箔鱼鳞纹让顾明渊终于变了脸色。

窗外闪电劈开乌云，沈昭月在雷声中捕捉到走廊急促的脚步声。

她突然抓起投影笔砸向消防警报器，喷淋系统启动的瞬间，做空报告上的密文遇水显出血色批注——正是沈星遥的字迹。

＂快拦住她！＂林美云的高跟鞋在湿滑地砖上打转。

沈昭月已冲出会议室，湿发黏在颈后像条冰冷的蛇。安全通道里，快递员背影与昨夜重叠，那人手中的青铜匣子刻着茶马古道地图纹样。她追上时，对方突然转身——

＂大小姐小心！＂

茶农的惊呼和刹车声同时炸响。沈昭月被人拽进怀里，龙涎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顾明渊的白大褂溅满泥水，掌心紧紧压住她后脑：＂你不要命了？＂

十米外，急刹的货车司机正举着缅甸车牌打电话。沈昭月挣开怀抱，摸到他袖口内袋的硬物。抽手时指尖黏腻，低头竟是满掌猩红。

＂你......＂

＂现在信我了？＂顾明渊惨笑着摘下裂开的眼镜，任由雨水冲淡血色。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近乎破碎的神情，＂那份遗嘱......＂

沈昭月突然被刺目闪光灯包围。记者们冲破保安防线，镜头对准她染血的双手。人群最后，沈星遥举着手机直播，丝巾下新换的纱布渗出可疑的紫红色。

＂这只是开始。＂

顾明渊在她耳边留下这句，便踉跄着栽进赶来的医护队伍。

沈昭月攥紧掌心的微型U盘，金属棱角硌得生疼。

茶农挤过来塞给她半片湿透的绢帕，上面绣着双鱼衔珠纹——与快递包裹的火漆印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