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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前的那棵柿子树上挂满黄橙橙的果实,黄家旺经过时,见到自己最小的弟弟家达站在一个小板凳上摘柿子吃,家达见到大哥,眯着眼睛咧开嘴笑道:“大哥,这里有一只快熟透了。”
说着话时,家达伸出手指着那颗黄里透红的柿子,他的手够不到,只能看摘不到,眼里还露出遗憾,娘亲不让他们爬树摘,说是柿子树的枝条脆弱,很容易折断枝条。
黄家旺长臂一伸,顺手就将柿子摘下递给家达。
家达捧着柿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不待剥皮,直接往嘴巴里塞,咕噜咕噜的啃食起来。
黄家旺轻声问:“阿达,王老大夫来过了吗?”
家达顾着吃,头也不抬道:“才刚走呢,大夫给娘留下药,说一天要煎熬三次喝。”
他伸出三个手指,用以表明自己听得很真切。
看着弟弟小腹鼓鼓,黄家旺道:“吃完这一颗不要再吃了。”他直接从家达身边跃过,便一劲儿走进屋里。
他家中的房子不仅低矮,而且还拥挤,堂屋中更是硬塞下了一张床用以给两个弟弟睡觉用,因此来回走动时一直很不方便。
爹娘的房间中传出一连串的咳嗽声,黄家旺推门进入,黄大婶子瞥见大儿子,用力咳嗽几下,清完嗓子才道:“你刚才去了哪儿?”
黄家旺垂头不语。
黄大婶子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家旺啊,说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罢了!罢了!”
张惜花与何生夫妻俩回岳家的事儿,黄家是一早就清楚,因此黄家旺中午时就去邀请了隔壁村的王大夫,虽然黄家旺没问答,可瞧他那一副神情,黄大婶子哪里不晓得儿子又找借口去了何家。
黄家旺问:“娘,大夫怎么说?”
黄大婶子摆手道:“我说了不用请大夫,你们偏不听,我就是一点老毛病,年年都咳一阵自会好的。王大夫给开了药,说先吃几副看看,反正没啥大问题。”
一入冬,天气转寒,黄大婶子积年的老咳嗽都要犯一阵。她自己一点也不以为意,可家中因为有了几个钱,丈夫与儿子们就开始奢侈起来,让她自己说,她皮粗肉糙的哪里就有那般娇贵?
“药放在哪儿?我去给升火煎上。”黄家旺又问,听闻大夫说无事,他算是放下心。可黄家旺心中也在想,何生嫂子后天家来,那就后天再上一趟何家门去,让她给瞧瞧,两方都看过保险些。
况且何生嫂子的医术是连王老大夫都称赞过的。
黄大婶子道:“你老娘又不是卧床不起了,还要得你给我煎熬呢,早就煎上了。”
黄家旺憨憨的笑着揉揉头,为防止娘再与自己说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他便道:“那,我去打点猪草家来?”
“回来。”黄大婶子喊住要往外跑的大儿子,黄家旺顿时立定,她一脸欣慰的望着大儿。
长得结实,高壮,如今比他爹黄田牛个头还要高,力气也大着,说起来配何家的小闺女哪里就不可以?
黄大婶子自来就与何曾氏十分相熟,晓得何曾氏不过是担忧把闺女嫁来自家跟着会吃穿不保,前些年是因为小儿家达生了一场病,累得一家日子跟着苦起来,如今不是已经买回来十五亩田地了嘛?
再说自家虽然五个儿子,吃饭的嘴多,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想,干活的手脚不也多?除却大儿已经是个壮劳力,二儿、三儿、四儿也可以顶家中的半边天啦。
黄大婶子道:“前儿我与你们爹商量过了,咱们家除夕前就盖新房,盖大一点,给你留出专门的独立婚房。往后娘帮你说亲也容易些。”
果然,黄家旺一听,眼里不由露出一丝欣喜,他略微思索,还是欲言又止道:“娘……我……你……”
“行了!别你你我我她的一张嘴说不清楚。”黄大婶子摆手,赶他出去道:“你不要杵在这儿,堵得我心口慌。咳咳……”
黄家旺被赶出门,直接来到柴房,心里高兴极了,便开始拿着斧头劈材,劈完一根又一根后,他才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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