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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崔珩对她并不算坏。
衣食住行,无形之中,都帮她打点的极为妥当。
他照顾她是真的。
但骗她也是真的。
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一边对她这样好,一边偏偏又对她这样坏。
让她毫无办法。记
雪衣心里忽然乱糟糟的,胸口堵的闷,又说不出的害怕,害怕一旦控制不住便要在他偶尔展露的温柔中溺毙。
阖着眼半晌,她实在睡不着,便拿开了他的手臂,披了衣起身回去。
秋容正在耳房歇着守夜,忽地看到雪衣出来,惊讶的欲叫住她。
雪衣却竖起一指抵着唇示意她噤声,一个人从后山回去。
“这是怎么了……”
秋容看着表姑娘的背影有些糊涂,明明公子近来格外体谅表姑娘,每每总是要她清晨再离开,表姑娘怎么深夜离开了?
难不成是吵架了?
可里面安安静静的也不像。
秋容看着那背影想不明白,崔珩亦是。
他一贯醒的早,陆雪衣晚上总喊累,平时总是比他晚醒,窝在他怀里跟只熟睡的猫似的。
今日他下意识地收拢手臂,可怀里却空空如也。
仅剩的一丝睡意也消失,崔珩睁眼,再一摸,才觉身侧的枕头早已经凉了。
她不在,一个人睡也没什么意思。
尽管时候还早,崔珩仍是起了身,叫了秋容过来:“她什么时候走的?”
“表姑娘是夜半突然离开的,走的时候没让我叫你。”秋容答道。
崔珩理着衣袖,动作慢下来,隐约觉得陆雪衣说不出的奇怪。
大概只是寻常闹脾气。
她一个月总要闹上一两回。
沉思了片刻,崔珩没太在意,只吩咐秋容道:“她体寒,你去库房里拿一些温补的补品炖好,等她来的时候端过来。”
秋容轻快地应了声,越觉得公子对待表姑娘是越来越体贴了,简直到了事无巨细的地步。
可等到这补品炖好,雪衣却没再来过。
清晨,梨花院的正房里,二夫人刚从崔三郎那里回来,正叫身旁的安妈妈揉肩。
“你说三郎这榆木脑袋究竟随了谁?好不容易碰到个对症的大夫,这些日子又是放血,又是针灸的,各种珍稀的药材喝了那么多总算是见好了,我想帮他另择个贤妻他还不愿,他是不是被勾了魂了?”
二夫人头脑疼的紧。
“表姑娘生的天香国色的,郎君年轻了些,尚且不知晓门当户对的好处,自然放不开手。”安妈妈劝道,“表姑娘又没什么依傍,说到底,这桩婚事成不成还不都看您?”
“你说的我如何不知。”二夫人长长叹了口气,“但上回三郎赶在二郎前头定了婚,已是老爷舍了面子去求的了,这回我再跟老爷说退婚的事,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去老太太那里开口了。”
“不但不开口,他反倒张口闭口的骂我心狠。我这哪里是心狠?我也是为了三郎着想,一个嫡子娶的正妻若是将来比不上五郎,这不是平白让人笑话吗!”二夫人愈气愤。
“三郎身体刚好便要同表姑娘退婚,此事说出去二老爷也是怕旁人笑话。”
安妈妈开口道,手上稍用了劲。
“你轻点。”二夫人扭头瞪她,“笑话什么?三郎这病是二郎派人找来的大记人的名声都会尽毁。
若是传到了姑母耳朵里,后果更是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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