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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射说的是。”太子点头。说罢,他忽而看向司马隽,道:“廷尉的律博士章肃可在?”
“章博士已到京口。”司马隽回道,“此刻,他就在行馆里。”
“如此甚好。”太子颔,“章卿公正不阿,断案有方,由他来审理此案,再好不过了。”
王磡的心沉到了底。
一切确实是早早安排好了的。
他盯着太子,忽而道:“请太子将此案交由臣来审理。”
太子道:“仆射要与我前往东海大祭,何来闲暇?且查案本就是廷尉职责,便不必劳动仆射。”
“此番遇刺,乃针对太子而来,岂可怠慢。”王磡道,“北府乃朝廷栋梁,如今牵扯其中,亦关乎社稷。臣请主审此案,以震慑奸佞!”
太子听罢,收起笑意,正色道:“王仆射说得好,关乎社稷之事,岂可怠慢。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我更不可怠惰。既如此,便有我亲自主审,王仆射陪同,如何?”
王磡看向太子,目光沉沉。
少顷,他按捺下不甘,行礼道:“臣遵旨。”
——
从昨日一早从建康出,孙微等人几乎不曾歇息。
待回到褚宅,孙微让阿茹去歇息,自己却坐到了堂上
“王妃不歇么?”阿茹问。
孙微只道过一会就去。
其实,她如何睡得着。
都督府里的凶险,她是知道的。纵然未卜先知,她也已经竭尽所能地化解危险,可谁也不知会出什么意外。
就怕功亏一篑,奔波一场只是徒劳,一切又回到了上辈子的模样。而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能困在这宅中等消息。
等待的过程实在教人坐立难安。孙微寻了几本书来看,却半个字也看不下。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堂前;知了出嗡嗡的鸣叫。宅子里好生安静,可她半点困意也没有,只得看着院中的景致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而听见外院隐约有说话声。
孙微心头一动。
从上辈子起,她就有从一堆杂乱的声音里分辨出司马隽的本事。她赶紧小跑出去,外头不见人影,倒是管事迎面而来。
“世子回来了?”她忙问道。
“正是。”管事行礼答道,“世子是特地回来洗漱更衣的,回头还要出门。他道是今日忙碌,夜里恐怕不能回来。”
孙微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了一些。既是他还有工夫回来更衣,可见那边是顺利的,只不知情形究竟如何。
“世子为何特地回来更衣?”孙微又问道,“莫不是临时有什么大事?”
“这……”管事犹豫片刻,讪讪道,“小人不敢胡诌,方才见世子的衣裳上有些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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