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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的情绪好似即将沸腾的开水,一触即发。温澄手指都禁不住颤抖,帕子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地,很快沾上水渍,金灿灿的香雪兰如坠深渊。
“咚——”
温澄双膝着地,跪在晏方亭面前。
她不敢看他的表情,只依从本能向他求助。面前是整整齐齐、严丝合缝的砖石,温澄指腹和掌心几近嵌入砖石上的繁复花纹,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求你救救杭湛。”
乌金皂靴停在温澄跟前,略带讽意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不是已经放他们母子离京,还要怎么救?”
温澄深吸一口气,头颅更低,把自己陷进尘埃里,“白天,有一个陌生女子找上我……”
来龙去脉惊心动魄,但只要三言两语就能讲完,温澄从怀里取出药包,鼻音浓重道:“我把药包给你,事情也跟你讲清,你……能不能救救杭湛?”
厂卫接过药包,一辨二嗅,很快判断道:“禀督主,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温澄心中大震。
良久,晏方亭才道:“你没给我下药,我很高兴,不过我为何要救杭湛?”
“你——”温澄气急抬头,撞入那双沉如墨珠的眸子。他居高临下,俯瞰众生一般,让温澄接下来的话难以出口,硬生生堵在喉咙里。
晏方亭淡然道:“你不杀我,我免于一死,为报恩情,替你去满长安搜寻,救出你的情郎——是这个意思吧?”
下一瞬,他俯身欺上,长指捏住温澄的下巴,声线冷过冰雨,“他死了不是刚刚好?反正你见不到他,死还是活又有何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那是一条人命啊!”温澄眼尾的泪珠唰地落下,重重砸在晏方亭指节上,溅出脆弱的不一会儿就消散的水花。
晏方亭手指微蜷,在水花消散的地方捻了几下。
长廊陷入一片死寂。
温澄脑海中响起那个女子的话。三天,她只有三天时间,晏方亭这里行不通她还能怎么办?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把杭湛关在哪里!
“我求你。”温澄一把擦掉眼泪,主动抱住晏方亭,声音闷在他怀里,破釜沉舟般:“只要你能救下杭湛,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什么都能答应我?”晏方亭带着笑意,“具体些,让我看看你能为那个废物做到什么地步。”
他虽是笑着说的,温澄却冷不丁的打了寒颤,继而攥紧晏方亭的衣襟。雨势渐大,仿佛在催促她继续。
厂卫们都退下了,游廊上,甚至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温澄心乱如麻,手停在他腰间的丝绦上。心一横,踮脚吻住晏方亭。
带着凉意的吻在夏夜里燃烧。
温澄仰着头,欲落未落的眼泪被控在眼眶里,磕磕绊绊地说:“不是说下个月成亲吗,我同意了,不,不是,我是说我愿意嫁给你。既然你没有受刑净身,那……圆房也可以……只要你说,我就答应你。”
这一回,是晏方亭吻温澄。
温澄只是出于本能往后躲了一下,很快她反应过来,乖顺地不做挣扎,任他吮吻任他深入,甚至,在沉沉的目光里,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
如相恋已久的爱侣,交颈缠绵。
呼吸一点一点被掠夺,还未待她换气,腰被扣紧。温澄被烫的一怔,溢出几声碎吟,近乎失力,软软瘫在晏方亭怀里。
雨还在下,具有滂沱之势,吻却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温澄闭上眼,提醒自己即便身躯投降,也要保存意志。
无声的角落里,一方衣袂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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