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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有灯,我也没有打开手电,唯一的光是透窗而进的黯淡月色。
梁衡坐在黑暗里,问树上的字是怎么回事。
我从窗户看出去,没有外人,院子里空空荡荡的。
低声把做过的梦说了一遍。
梁衡吸了口气:“这么说,你的梦境和这里的现实可以互动?”
我赶忙说:“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我在梦中看到的情景全都是似是而非,地形差不多,有这么个道场,但是细节全错。还有那个字,在梦里我明明是写在一棵比较小的树上,但是现实里却是一棵大树。”
梁衡问我,你能肯定那个字是你写的吗?
我点点头:“百分之百肯定。在梦里,我是用石头刻出来的,歪歪扭扭的笔画都一模一样。”
梁衡想了想说:“我有个想法。”
我马上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今晚我还要做梦,在梦中寻找线索?”
梁衡点点头:“咱们的目的是寻找到妖丹,有妖丹就说明必有妖怪。目前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妖怪还存在,在什么地方不知道。第二个是妖怪已经死了,空留妖丹,藏在某地。”
“如果妖怪还活着,那就麻烦了。”我说。
梁衡笑了笑:“他就算死了,其实也麻烦。那妖丹能藏的这么好,至今气息未泄,说明它周围有个法阵。有法阵,就要破法阵,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们聊了几句,我越来越乏,两个眼皮子重似千斤。梁衡自顾自又说了一些,见我上言不搭下语,也就作罢,让我好好休息。
他走了之后,我伏桌歇了片刻,觉得不能这么睡,最起码简单洗漱一下,烫烫脚再说。
我推门而出,顺着小院的回廊往外走,路过其他人的窗户时,往里看了看,竟然现那些房间都是空的,里面的人没了。
奇怪,这么晚了,每个人都这么累,他们会去什么地方呢?
我没多想,只是记得后院有古井,那里可以打水。
走到后门,用力一推,门应声而开。
眼前是片空地,空地上果然有四口古井。我怔住了,其中三口往外散着黑烟,有一口是正常的。
我预感到不太妙,感觉到哪都不对劲儿,走到一个冒着黑烟的井口边,正要往下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我如果是你,就离井远一点。”
我心里一紧,回头去看,在后门那里站着一个人,身材不高,也就将将一米七,全身都笼在黑暗里。
我马上认出来是谁。
进山的队伍里,除了我和梁衡,还有引导者小东,剩下有六个人。其中有一个是老头,自我介绍,名字好像叫崔越。
这老头沉默寡言,自从进山以来,就很少讲话,而且身上的气场就不突出,和透明人一样。
“崔先生?”我一边说一边向他走去。
崔越也从门口的黑暗里走出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等看清了之后,我一下就蒙住了,站在原地不能过去。
这个崔先生竟然是人身猫头,长着一只巨大的猫脑袋,两只眼睛此时眯缝成了一条,瞳孔细长。
我两腿都是僵的,看着他,牙齿上下打架:“崔,崔先生?”
这个崔先生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异常,双手插在兜里,慢慢走过来:“这几口井通着后山,从黑气来看,是有妖邪之物。明天,你去提醒一下其他人,除了这沿井之外,其他的都不能用。”
他指着唯一一口没有散出黑烟的井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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