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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大早,沈歌裹着被子睡得正熟,忽然觉得呼吸不大通畅。
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呼吸,迷迷糊糊中听见一声轻笑,不多时,嘴巴被一温润物所盖住。
口鼻被堵住,沈歌呼吸不了,被迫睁开眼一瞧,只见一张放大了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那双黝黑的眼睛里还带着点笑意。
“唔,唔唔!”沈歌满眼湿润,瞪着荀飞光,伸手去推身上这具精壮的身躯。雪白的寝衣在挣动之间全散了开来,露出里头光滑白皙的肌肤。
荀飞光的眸色陡然变深,捏着沈歌鼻子的手放开,手探上去,将沈歌细长的手腕抓住,按在头顶上,他的下腹一下便绷得十分难受。
沈歌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挣扎,肩颈处绷着干净利落的线条,纯男性的,带着优美的弧度。他眼角有些红,瘦削精致的脸上嘴唇丰润得与花瓣一般,还带着盈盈一点水光。
“唔,荀哥。”沈歌在他唇边轻声道。他意识已完全回笼,伸手抱住荀飞光的肩膀,上半身抬起,去亲上首人的唇。
荀飞光叫沈歌时乃卯时,太阳仍未升起来,天边唯有一抹淡白,两人真正起身时却已到辰初,太阳升得老高。
荀飞光令亲兵章梧俦去灶房烧水,章梧俦与董小伍两人提着水过来,沈歌还躺在床上未起。
“先洗澡。”荀飞光低声问:“无碍罢?”
沈歌瞄到他脸上有层薄红,对上目光,荀飞光仿佛受惊一般,飞快将目光转开。
沈歌挠挠他的手心,“不想动。”
荀飞光便沉默地抱着人去洗澡。
沈歌慵懒地躺在水中,问:“荀哥,你十六岁时在作甚?”
“打仗,喝酒,千里追击北蛮。”
短短几个字,几乎能概括荀飞光的前半生。
遇上沈歌时,荀飞光虽还打仗,还喝酒,还追击,但早已有克制,平常看着像书生像儒士,却不像将士。
沈歌陡然升起一股心酸,他伸手握住荀飞光的手腕。
荀飞光不解地抬眸看他,“嗯?”
沈歌忽然不想问荀飞光这些年来的经历,他知晓少年时的荀飞光必抱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侠气,一股豪气荡心间,义薄云天。
他是英雄,真正风里来雨里去,护一方平安的大将。
然而这些年,他却一步步退却,退得退无可退,最终隐居在坤究县沈家村小小的一座山上。曾守得固若金汤的北部边界因他的放手,再一次被北蛮的铁蹄破开。守城的将士不愿在无望中饱受磋磨,最终心灰意冷地外调,将城池交给一个个酒囊饭袋手中。
人间最是悲情驻,英雄气短,美人迟暮。
沈歌喉头仿佛有东西哽着,他别开脸,带着一丝掩饰的坏笑问:“荀哥,你以前喝过花酒未?”
荀飞光耳尖红了,他帮沈歌洗完澡,草草用衣服将他裹起来,抱至床上,抿嘴不答。
沈歌轻笑一声,“我估计也未喝过。”
荀飞光板着脸,“前事我已忘,怎知自个有无喝过花酒?倒是你,难不成你喝过,要与荀哥炫耀一下?”
沈歌打死也不敢打翻这个醋坛子,强辩道:“怎么会?我十七岁便认识你,哪来的时机去喝花酒?对了,荀哥,你一大早过来叫我作甚?”
“北山那头有口野山塘,前两日我打猎时看了一下,里头鱼不少,你可要跟我去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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