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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不赶时间,在慢悠悠往坤究县方向走时顺便还去过了不少名山大川。
待快回到坤究县,小麦已开始灌浆,道旁尽是一片喜人的青绿色。
还未到县城,远远便有敲锣打鼓的仪仗迎过来,动静极大。
沈歌正纳闷,思考是否要让道,荀飞光扶住他的肩膀,“这仪仗应当冲着你我而来。”
“啊?怎么会?”
沈歌话还未说完,那头的仪仗已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沈歌心头咯噔一下,忙转过头望荀飞光。
本朝礼法并不严苛,跪拜礼一般对上父母君上时方用,有罪百姓见官时也跪,其余时候不必行此大礼。现在百姓朝他们跪,按律法而言,已属僭越。
荀飞光令手下带着车架往路旁避过,荀家人整齐划一地立即执行。
正在此时,对面一大群人当中走出一个着县令官服的中年官员,他一见荀飞光,远远地便一揖到底,“下官拜见荀国公。”
“不必多礼。”荀飞光淡淡说一句,“不知尔等在此有何要事?”
县官一愣,而后立刻反应过来,堆笑道:“国公光临此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国公见谅。”
他这举动着实谄媚,荀飞光见惯此类情景,早已见怪不怪,微一颔首,“我性喜清净,不欲人多打扰,尔等先回。”
这么明晃晃的拒绝,县官的脸色明显发僵。
沈歌先前得过他不少帮助,他虽还称不上清廉,但也并非鱼肉百姓之人,本性不坏,于是开口解围道:“我们一路走来,有些疲惫,便先回去休息,过后再拜访大人。”
县官闻言忙一拍脑袋顺着梯子下,“应当应当,瞧我这脑袋。国公与沈状元你们先请,待明日下官备下薄酒,再为两位洗尘。”
沈歌与荀飞光的婚事几乎传遍半个官僚圈,坤究县作为沈歌祖籍,县官一早便收到消息,对待沈歌的态度郑重起来。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已不是当初那个小举人,他不单是状元,更是荀国公的未婚男妻,由不得县官不慎重以待。
天色已近昏黑,荀飞光见他让开路,令手下人加快速度,赶往沈家村。
沈家村此时又变了模样,村前那一座正在建的牌坊极引人注目,沈歌一瞧便知晓这是给他建的状元牌坊,不由有些羞窘又有些得意。
因天色已晚,沈歌并未回沈家村,只是让蛮子回家时顺便告诉他大伯,他已回来,明日就过来请村中几位族老吃酒。
蛮子应下,带着荀府为他准备的东西与他自己攒的东西大步往家走去。
看他步伐,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少年早已想家。
归程无去时那么赶,沈歌回到荀家庄时并不是很累。当初他一到京中安顿下来便病了一场,根由便是路上累着了。荀飞光暗中记挂这事,现在回来荀家庄,他第一件事便将徐老请来为沈歌把脉,哪怕沈歌自个觉得身体还成。
徐老一直待在荀家庄,算是隐居在这。荀飞光一请,他便带着徒弟过来。
“气色还成。”徐老仔细给沈歌把过脉,看过舌苔,问“参丸还吃着罢?”
“一直用着,并未断过。”
“我瞧你也应该还用着,再多用几年,不要断。”
沈歌点头,“我知晓,多谢徐老。”
“与我还需客气?”徐老看他欲言又止,问,“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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