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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11岁前也一直长在唐家的,那会儿他弟弟也养了条狗,”孟江遥像无意地停了下,“哦,你知道他有个弟弟吧?”
林青鸦:“听说过,叫唐赟。”
“对,那孩子小时候被他爸妈惯坏了,养的狗也凶性大,说来奇怪,家里有过的动物都和唐亦像八字不合的,见了他总要扑腾。在那狗身上表现得格外明显。”
“……”
林青鸦眼睫一颤,跟过去的身影都顿了下。
孟江遥已经走上两级台阶,在一只藤椅前坐下了,她还转过身笑着朝林青鸦招了招手:“过来坐。”
林青鸦垂眸上前,及腰的长被她拢过,坐下,尾不自觉在掌心里攥得紧:“然后呢?”
“然后,”孟江遥敲了敲膝,“我记得是他1岁那年吧,唐赟和几个别家的孩子带着他一块玩,粗心大意,就把他和那狗锁在同一个屋子里了。”
“——!”
林青鸦脸霎时就白了,她惊慌得抬眼,唇上血色都褪去大半:“怎么能……”
“没事,哎,瞧你吓得,”孟江遥笑,“小孩子都皮,有几个小时候没被狗咬过的。”
林青鸦咬住唇,没说话,隐忍地低下眼。
孟江遥说:“而且唐赟的那条狗,下场可比他惨多了。小安,你还有印象吗?”
“忘不了,”机器人一样安静又冰冷的那位女士站在旁边,接话,“如果不是唐赟第二天起来,吓哭了跑来告状,谁认得出那一滩血糊糊的东西是条狗?”
林青鸦更低了一点头,手指攥得更紧,指节苍白。
孟江遥叹气:“是啊,我也没忘,他从那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裤腿都在往下淌血,那眼神哪像个十岁的孩子?还好啊,还好那时候关进去的只是条狗。”
“怎么能是……”
林青鸦终于忍不住。
她轻吸了口气,压住声音里的颤栗,抬头望去。
“怎么能是,还好?”
“嗯,当然要还好不是人,”孟江遥像是玩笑说,“不然唐家岂不是要出一个杀人犯了?”
“但唐赟那不叫粗心,”林青鸦颤声,“就算他小,他那也是杀人。”
孟江遥停住。老太太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林青鸦,那眼神太冷静,叫人毛骨悚然。
林青鸦不觉得怕,只觉得冷,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
还有疼。
林青鸦朝旁边转开眼,压下眼底涌起的湿潮。
“他以前,身上全是疤,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你们原来…就看着他被那样折磨的……”
孟江遥安静听着,问:“你后悔了?”
林青鸦呼吸窒了下。
孟江遥:“后悔把他骗回唐家,也后悔离开他了吧。他一点都不感激你,只恨你,恨了七八年呢。”
林青鸦眼睫颤着,很久后她压着哭腔的低声,却轻和:“我不后悔。”
“……”
“就算再让我选一万遍,我也不可能看着他被徐家送进少管所……那会毁了他。”
林青鸦红着杏眼回眸,清冷地望着孟江遥。那双瞳子里湿漉的水色只让她的眼睛更美得勾人。
孟江遥和她对视了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摇头:“难怪,真的是难怪。”
“难怪什么。”
孟江遥:“难怪他明明讨厌所有动物,包括人,却这么执着地等着你,还非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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