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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阙声音低沉,一字一字,缓缓地说着。
宋青瑶暗暗一惊,发现自己的确欠了些考虑,但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退路,硬着头皮道:“难道为了皇后的面子,就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公然在咱们南密国的大将军身边?”
“所以你交出证据。若她真是假冒的……”元阙突然心虚,又望了一眼贝安歌。
她还真的是假冒的贝安歌哦,话不能讲死的。
元阙挑眉:“……若她真是假冒的新娘,不用报官,我头一个不会留她。”
贝安歌暗笑。这男人狡猾的时候狡猾,耿直的时候倒也耿直,或许古人都是这样,心中颇有敬畏吧。
自己的确是假冒了曲旋儿,但在这男人心里,他的新娘却只有自己一个,并非曲旋儿。
宋青瑶没有听出玄机,只道元阙从来说一不二,又是对南密、对皇帝可以舍了性命的忠诚,必定不会容忍一个来历不明的枕边人。
“表哥,我把曲家庄子上的下人接来了。真正的曲旋儿,十二岁就被送到了曲家在京城郊外的庄子上,从此再没回过曲家。咱们府里这位是不是曲旋儿,让庄子上的仆妇一认便知。”
徐嬷嬷带着“钱篓子”走进来。
“钱篓子”身子肥颤颤的,一进屋子,看到迎面坐着一位武将,生得煞神一般,又英俊又威武,还手抚宝刀杀气腾腾,腿一软,已经跪伏在地上。
“小的见过将军。”怕归怕,见礼的声音倒是很响亮。
“你知我是谁?”元阙脸色阴沉得可怕。
“钱篓子”手撑着,没敢起身,脑袋却支楞起来,看看元阙,又看看窗边一脸淡定的贝安歌。突然就笑了。
“小的当然知道。我家小姐在那儿呢,你自然就是小姐的夫婿,也就是元大将军了。”
徐嬷嬷顿觉不妙,立刻问:“什么你家小姐?”
“钱篓子”一指贝安歌:“我家小姐啊。”
这变故突如其来,把宋青瑶也给搞懵了。她不由问:“方才你不是说,不认识这女人?”
“钱篓子”比宋青瑶更懵:“表小姐你在说什么?”
宋青瑶摇摇欲坠,颤声道:“先前你明明说,曲旋儿嘴又笨、性格又闷,饭量小还不吃鸡?”
徐嬷嬷也叫道:“黄昏时分你在外头照壁那儿怎么说,我指着这女人叫你看,你明明说不认识她!”
“钱篓子”突然一咕碌从地上爬起来,扬手就给徐嬷嬷一个耳光。“啪”一声,响亮又清脆。
“什么叫‘这个女人’!你跟我一样就是个下人,居然敢叫我家小姐‘这个女人’,气死老娘了,老娘揍死你!”
“啪”一声,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从没见过这么敏捷的胖子,从没见过这么狠辣的耳光。头一记下去,徐嬷嬷就没站稳,第二记下去,徐嬷嬷彻底被扇晕,咚一声栽倒在地。
“这么不经打,老娘才使出了五分力气!”
“钱篓子”扭着手腕,一脸没有发挥好的懊恼。
宋青瑶终于反应过来,指着“钱篓子”喊道:“我被骗了,钱篓子你跟这女人是一伙的!”
窗边的贝安歌已经咯咯地笑着起身,走到中央,拉住了“钱篓子”的手:“盛嬷嬷你怎么来了?她们怎么叫你‘钱篓子’啊?”
“钱篓子”——哦不,该叫盛嬷嬷了,朝着宋青瑶狠狠地啐了一口,这才转过头来,满面笑容地望向贝安歌。
“小姐,这将军府有坏人啊,她们这是想欺负你呢。还骗我,说接我来看你。还说给我钱,叫我乱说话。小姐我服侍你这些年,怎么会受她们的挑唆,真是小看我了。
“哼,还给我起外号。不过就是想跟她们骗点钱,就叫我‘钱篓子’,我看她们才不是东西,一个个都是‘大□□子’!”
“你……”宋青瑶气得指着盛嬷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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