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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小儿郎这会却全不认可她的话,道是不必这般麻烦。
“他自个没有耐心了,便全盘否定小师妹的理念,半点不听,也就温九这幅好性子受得住他。”赵谨凑身笑道,“你再不来,我且去寻你了,不然我怕要犯上。”
苏彦靠在榻上,“他不是说有简单的法子吗,洗耳听一听。”
“殿下道是纵然文武不济,文恬武嬉,也有使国绵延的策略,不妨一言。”温如吟尚自鼓励。
安王有模有样地清了清嗓子,目光转来看过苏彦,回首肃正道,“别以为孤成日玩乐,孤也听人说政论事的。若是国中不臣,且联姻;若是外邦乱,可和亲。现成的例子,苏先生当年不就是送陈婕妤与我父皇联姻,如此延缓了前朝寿数。”
满座无声。
诸人目光凝在他身,不是因为他说的有多在理。实乃一句话得罪太多人,在场的没在场的;犯了无数忌讳,过往的,现在的。
偏小儿郎不死不休还在高谈,他目指身边的手足,“皇姐,你觉得孤所言可对?来日孤继位大宝,若朝中不平,你效力否?”
“孤效力?阿弟之意——”公主似有混沌,目中疑惑,面上不解。
“和亲啊!皇姐受天下养,不是应该的吗?”
正午日光烈艳,逆光模糊公主面庞,辨不清她神色。
片刻,才见她低垂的眼睑抬起,温柔望向同胞手中,嘴角攒出一抹无比恭顺的笑,“阿弟,所言甚是。”
第17章养病
江见月在抱素楼回来当日,左边小腿受了伤。
缘故是她晚间练剑,不慎踢在翠竹杆上,因力道足,冲势猛,便有些微骨裂,皮下也积了淤青。
故而近来一段时间,行动多有不便,每日晨起的练剑便改成了练字。
一手漂亮的隶书。
竹简上一字一句现形。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入伏出伏渐转秋,陛下的病情控制住,江见月便也不再成日去佛堂,身上辛辣烛香退去。博山炉中重点鸡舌香,缕缕弥散,袅袅升起。
微辛,回甘。
阿灿见她写了两卷停笔揉腕,遂上来扶她挪去榻畔休憩。然后去传等在偏厅的两位医官,齐若明和方桐。
“姑姑,可否让孩子就在这院中涂鸦,他拣根树枝能玩半日不出声。若是屋中干坐,时辰久了又要寻微臣,今日微臣仍需给殿下针灸,恐扰了殿下。”
“旁处还好说,书房院落是殿下最看重的地方,从无旁人乱入。”阿灿回绝了对方的话,“还是婢子给您看顾着,方太医安心便是!”
靠榻临窗,江见月本阖目练习听声辨音,不让自己懒散。于是偏厅门口太医令与掌事的话便尽数落在她耳中。
太医令方桐,擅筋骨一科,这是第四回入她府中。
当日她受伤后,已是日暮时分,宫门上禁。齐若明过来看后,再次荐了他。
江见月原是想有些自己的人手的,特别是太医署这等特殊的地方。但也不敢贸用,去岁时齐若明提及,她便让陆青暗里查了他底细。
方桐是元丰年间带着妻子从雍州逃荒而来,至今还是租赁而居。幸有一手医术得人指路,拼尽所有捐官得了个一百石的太医令,本想凭手艺一飞冲天。奈何数年过去,并无半点升迁。
五年前妻子诞下子嗣后,就更加升职无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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