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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遵旨。”
烛光灯影里,二人气息交织,酒杯滚落在地,悬在半空的裙摆随风飘拂。
“嘶,崔子昭!”宋撄宁捂着唇瞪他,“你把朕咬破了!”
“是微臣的错。”他笑眯眯地揽着她,凑近看那细细的伤口,随后小心地吻上去,舔舐着甜腻的血腥气,听到怀里的女郎溢出一声轻哼。
“唔......朕等会还得去抓人的!”宋撄宁用力推开他,却又发觉桌子抖动一下,不得不抓着男人的手腕,“你这叫朕如何、如何......”
崔望熙离远了瞧着,“没事,看不出来的......大概像抹了鲜艳些的胭脂而已。”
她静静地依在他怀中,蓦然察觉了什么,不可置信:“崔望熙,你怎么还......大胆!”
“若此情此景,臣还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他无奈地说道,“圣人才该怀疑我身子不好了。”
“崔相身子好不好,与朕有什么关系?”
“嗯,好,自然是没关系的。”崔望熙满口应着。
“你刚刚是不是不信朕?以为朕要杀你?”她忽然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没有的,撄宁。”
“难过得都要哭出来了,还没有呢......不过这也不怪你的。”宋撄宁整理着自己歪掉的金钗,“好啦,快抱朕下来,还有大事要办呢。”
“谨遵圣意。”崔望熙稳稳地抱起她放在地上,一起走出了天牢。
......
荒僻的宫殿里,一个刑部的小吏正压低了嗓子给面前之人汇报着。
“你是说陛下果真赐死了崔望熙?”那人惊异不已,“你可是亲眼所见?此事可马虎不得!”
“是的,陛下此次似是大怒,甚至绕开了政事堂与三司,亲自去赐的鸩酒,小的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下,才敢跑出来告诉您的,此时大概已经断气了。”
“好!好好好!”他忍不住发笑,衰败的面容显露出几分狰狞,“女帝独断专行,对这样的肱骨臂膀也能痛下杀手,不枉我等潜伏多年,总算是为吾主做了些有用的事了,也是那崔望熙自作自受,我不过推他一把罢了。”
小吏也连忙拱手道喜:“恭喜大人!此次立下大功,殿下必定会嘉奖于您的!来日新朝建立,您便是开国元勋呀!必定封侯拜相,风光无限啊!”
破败的宫门被缓缓推开,宋撄宁浅笑盈盈,与她并肩而立的正是刚刚“死在牢中”的崔望熙,身后是数位重臣。
“温爱卿要当哪一朝的‘开国元勋’呀?快说与朕听听——毕竟大邺尚在,朕还没死呢。”
那人瞳孔一缩,骤然回头,面色煞白。
正是告假已久,缠绵病榻的刑部尚书,温从琛。
宋撄宁看向他身旁瑟瑟发抖的小吏:“怎么,没觉得这刑部天牢让你离开得太顺利了些?连往日的盘查都撤走了?”
“陛下、陛下饶命......”
“陛下......是、是臣鬼迷心窍——”温从琛环视一周,见到森寒的箭头打了个寒战,立刻伏在地上,声泪俱下,“陛下——臣到底为朝廷效命多年——”
宋撄宁冷冷一笑,抬手下令:“放箭。”
霎时间,漫天箭雨齐发,温从琛立刻拉过身边的小吏挡住,嘴里咒骂不息。
忽而,一道冷光自背后袭来,携千钧之力,划开长风飞雪,穿心而过。
雪地里晕开大片血红,霍昇持着弓自廊下出现,绕过二人的尸体,“臣参见陛下。”
宋撄宁对上后方一众好奇的眼神,正了正神色:“几日前的事,不过朕为了揪出叛臣,与崔相做的一出戏罢了。”
“今日也与众卿一起见证,为朝廷铲除了一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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