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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有钻心的疼把他惊醒,赫连时惊起,身后衣服被汗濡湿。“哐——”他用力把手砸在床板上,试图把痉挛的手掰正。“咔嚓!”骨头正位,他用力把扭曲的右手中指摁回去。
“嘶。”十指连心,不知是心先疼还是身体先疼。
红了眼,他身体有一股无名的冲动。
“将军。奴家来迟了。”
听着屋内的动静,乔菀心里有些紧张,将军是怎么了?
今日琴馆开张,事务琐碎繁忙,故而耽误了一个时辰,待她匆匆赶来,门却被赫连时关上了。
屋内没了动静,她正要走,门却被猛然打开,对上赫连时一双发了红的眼。
眼中的杀意逼得她后退了几步。
来不及开口再问,乔菀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捞进了屋内。
屋内没有点蜡烛,只有月光柔柔和和地洒进来,照在乔菀一张慌乱的脸上,耳边的东海明珠耳坠晃得赫连时眼睛疼。
“嘶,将军,疼。”耳边的坠子被赫连时强行扯下,磨得乔菀一缩,眼里带了泪水。
“真好哭。”赫连时用手指狠狠把她脸上的泪水抹去,厚厚的茧子蹭的乔菀脸生疼,泛起一道红痕。
他靠着她极近,乔菀惊觉这不雅的姿势,想要挣脱开,却被赫连时一只手掰回来,脸直直撞入他深邃的眼眸。
他的眼里藏了太多乔菀看不明白的情绪。
他究竟要做什么?
“不许跑。在这给我弹琴。”赫连时语气突然软下来,带了些许委屈“不是叫你在这给我弹琴么,怎么丢下本将军一个人了。”
些许的哭腔让乔菀无措,原来他是恼自己没有按时来。
巨大的迷蒙笼罩住了赫连时的头脑,他也不知怎么了,乔菀不来弹琴,他便觉得自己被丢下了,就像当年娘离他而去一样,自己又要孤身一人熬过漫漫长夜。
如今,他在痛苦难捱长夜里,只剩下乔菀的琴声了。
赫连时的头无助的垂下,乔菀身上的香气让他恢复些许的理智,他松开了她。
“吓到你了。今后不要再食言了,如你所见,本将军有顽疾,听不见琴声容易发疯。”赫连时背对乔菀,独自一人走回了床。
背影在乔菀看来有些落寞,她于心不忍。
“将军,今后奴家不会丢下你的,夜夜会来的。”乔菀语气带了哄小孩的意味,在夜色中格外蛊惑。
“嗯。”赫连时压下心中涟漪,身体疲乏,软软地躺在床上。
其实从前他也能压得住午夜梦回的痛苦,自从见了乔菀,身体愈发懒怠起来,没有她在,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了。
罢了,明日再给些赏赐,哄她在将军府长久留下来。
深夜寒,落花陷进微微湿润的泥土里。东厢房内,灯火明亮。
乔菀睡不着,一闭眼都是赫连时那双发红又无助的眼,还有落寞极的背影。
借着烛光,一页页翻着琴书,她依稀记得,书上记载过琴能治疗失眠忧郁症,若能帮一帮赫连时,她愿意的。
“东瀛人有疾,日夜难寐,双眼红,手指痉挛,心事重,唯用琴养之,日挑拨琴弦,遂好。”
乔菀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这句话,明日她要看看赫连时手指是否有痉挛后的青紫,若有,应当叫赫连时与她一道弹一弹琴。
翌日,赫连时回忆起昨夜之事,亲自拿了赏赐来找乔菀。
敲门,没人开。
再敲门,无人应答。
玉竹在一旁探出脑袋,被他逮了个正着:“玉竹,乔姑娘去琴馆了?”
玉竹摇摇头,老老实实回答:“未曾,应该是昨夜睡得太晚了,昨夜奴婢起夜,见姑娘房间还亮着灯。”
她那么迟睡做什么,想起乔菀先前总是胆小的哭红了眼,赫连时担心自己昨晚吓坏了她,稍作犹豫,便破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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