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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太医都在屋子里为贵人诊治,跟着姜云婵出来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
小太医哪见过这等架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先将参片塞进了顾淮舟嘴里。
“顾大人身体虚弱,需得在宽敞通风的地方缓缓气,就能醒过来。姑娘莫慌,待我先查看一番顾大人的伤势。”
“多谢。”姜云婵将顾淮舟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方便太医诊治。
那太医翻看了顾淮舟的手臂,面色却突然凝重起来。
“太医,淮郎怎么了?”姜云婵眼皮一跳。
太医压了下手,示意姜云婵噤声,又翻开他的衣领。
只见胸前大片红色水泡,有些破烂起痂,伤口周围生出大片黑色印迹。
太医再探他额头温度,顿时面色煞白,“姑娘稍后,容我禀报院判。”
“太医,太医……”姜云婵察觉太医异样,扬声叫他。
太医并不应答,头也不回离开了。
姜云婵惊慌将顾淮舟放在草地上,这就要去追。
一只孱弱颤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淮郎!”姜云婵瞧顾淮舟徐徐睁开眼,连忙又坐回原地,扶他起身,让他靠在墙壁上,替他抚胸口顺气,“你感觉还好吗?”
“婵儿,我没事,别担心。”顾淮舟捂住她冰冷的手,哈了口热气,“看见婵儿,我就好了。”
顾淮舟平时极内敛,突然说出这样的浑话,姜云婵自然知道他是为了叫她宽心。
姜云婵一时又气又羞,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滴滚落,嗔怪道:“哪里就好了?明明身上都是血。”
纵然如此,顾淮舟身上的桃花雪香味钻进她的鼻息,她的心一下子都软了,靠在顾淮舟肩头,贪婪地感受着他真真切切的体温,“终于,找到你了。”
在找不到顾淮舟的日子里,姜云婵几乎夜夜噩梦,在侯府每时每刻都绷着一根弦,直到现在才敢真的松了口气。
顾淮舟侧过头,嘴唇轻蹭了蹭她的发丝,“我身上脏,别弄脏你的衣服了。”
“我不怕!”姜云婵撒娇似地瘪了瘪嘴,反而双手抱住了顾淮舟的手臂。
顾淮舟只得宠溺地笑了笑,大掌覆上她的手背,“对不住啊!等我好些,定给婵儿补上婚仪。”
“对了!有件东西送你!”顾淮舟从满是血迹的腰带内侧,取出一只小油纸包,递给姜云婵。
姜云婵打开褶皱不堪的油纸,里面放着一朵晾干的小花儿。
花瓣碎了两片,但花型尚且完好,一看便是顾淮舟受死刑时,也拼命护着的东西。
“我被劫持之前,去过京郊你爹娘的坟墓,求他们成全你我的婚事,这野花儿啊,就是当天开在你娘坟前的。”顾淮舟握着她的手,“想是岳母应下你我的婚事了,他们会保佑我的。”
姜云婵眼眶一酸。
当年爹娘在姑苏出事后,姜云婵无法将爹娘的尸体迁回祖坟,只能用火烧了,带着骨灰进京,将爹娘悄悄葬在了城郊。
她一介女流不方便祭拜,这几年都是顾淮舟去拜的。
想来爹娘也赞许顾淮舟的品行,才保佑他们重逢了。
“别哭,等回了顾府,我陪婵儿去祭拜岳父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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