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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总觉得我们有用不完的时间,理所当然似的。"
陆郡:"是那样。"
聂斐然盯着前方车轮碾出的印记,又轻声续道:"然后回头看,发现当时觉得一座大山隔在眼前的东西,其实什么也不是。"
恋爱和结婚,实在是这条路上最算不得困难的困难,甚至生下女儿这件事也是。因为最难的是养育过程,以及用什么态度与爱人一同对抗人生中漫长的虚无。
而什么飞机舱位,快捷酒店,工作签证,平摊账单……物质,阶层,精神,用了整整十年,他们才跳出彼此僵化的思维方式,也认识到二十几岁的自己是如何固执己见。
隔了一会儿,陆郡应道:"最珍贵的只有时间而已。"
若再精确一些,就是当下流逝的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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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爸爸又开始长篇大论自己听不懂的废话,所以聂筠低着头,专心致志用口香糖的糖纸折了只纸飞机,拿在手上把玩片刻,试飞一下,试图吸引大人注意力。
"爸爸,看我的——"
纸飞机"咻"地撞上前挡风玻璃。
陆郡和聂斐然不约而同看向那只小小的银色飞船,本能地微笑,然后开始轮番吹捧女儿。
"好厉害宝贝!怎么飞的,教教我。"聂斐然问。
聂筠得意了,臭屁地一扭头:"有秘诀!"
陆郡问:"什么秘诀?"
"不告诉你们。"
“别这么小气嘛。”聂斐然摆弄起那只纸飞机,拇指和食指小心夹着机翼,然而没飞起来。
聂筠立马起了小老师的范儿,手舞足蹈的解说道:"宁宁教我的,要对着前面哈一口气。"
聂斐然依照说明:"这样?来了啊。"
聂筠张开手臂作预备状,本来想接住,结果聂斐然使的力气大了点儿,纸飞机倒也过去了,但不是划着优美弧线飞过去,而像是被扔过去的。
小姑娘被逗得咯咯笑,聂斐然自己也有点绷不住,找补道:"欸,怎么会呢,你飞回来,我要再试一次。"
就这样,聂斐然一边跟女儿逗趣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陆郡聊了一路,私人话题倾倒完育儿话题接上,之后还把年后工作安排也讨论了,两人还一起教聂筠怎么用她的小手表分享定位和接发语音信息,以防未来几天户外要用。
越是这样陆郡整个人越觉得踏实。
跋山涉水,就是为了此刻,而庆幸之后还有千千万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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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距目的地两三公里,终于出现一座小小的加油站,公路上也不再只有他们独行,四面车辆三三两两汇聚,又仿佛为应景似的,漫天飞起了鹅毛大雪。
聂斐然打了个盹,醒来后,抬眼望去,真就是林海雪原的景致。
一大片红砖白顶的房子散布在远处地势和缓处,烟囱整洁笔直,依稀看得见明灭的火光朦胧地拨动着炊烟。而房顶的雪堆得厚了,盖了棉被似的蓬松暄软,四周树上一圈又一圈绕了好多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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