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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熙南打小就爱吃甜。月饼要甜口,豆花要甜口,元宵要甜口,就连西红柿炒鸡蛋,也要吃甜口的。
主食要甜,零食更要甜。尤其钟爱雪人雪糕,一年四季都要吃。当年的制作技术不高,雪人脸几乎没标准的。不是歪眉斜眼,就是糊成一片。这丑在别人那里是劣质,在陈熙南眼里是乐子。毕竟完美的千篇一律,而跑偏的丰富多彩。现在他切开病人的颅骨,也有当年拆雪糕袋的心境。有时看到离谱的,还忍不住会心一笑。搞得同事都背后说他变态,要没当成外科医生,铁定就是个冷血杀手。
陈熙南觉得这是极大的误会。他不会去做杀手,他家的杀手也不冷血。
焦糖布丁似的胸肌,震腾腾地涌荡。含一颗麦丽素在舌尖,一点点舔化。愉悦融进体温,凝成背上激烈的抓痕。
他拿纸巾狠揩了两下嘴角,又掏出手机查看。置顶的「二哥哥」,仍没有回他消息。
他料想今天段立轩会发火,连夜制定了ABC三套应对方案。可没想到这人居然没影了。店里没有,家里也没有。
都怪早上那台急诊手术。
虽然当医生好处很少,但坏处着实很多。比如钱少责重,憋屈受累,还会被人拿刀砍。然而这些都不是最可恨的。
最可恨的是凌晨四点半,把他从热乎乎的二哥身上扯下来——去给嫖娼中途动脉瘤破裂的老登开瓢。
荒谬。滑稽。岂有此理。
忽然一阵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将他从思绪里惊醒。黑色的仿赛摩托,刷地漂移到小区门口。
打眼一瞧,他那好二哥正坐在后座,跟个酷哥前胸贴后背。俩人摘着头盔说话,发出阵阵哄笑。
“真带派呀…”段立轩龇牙咧嘴地跨下来,“…嘶…这座儿烫啊。”
“杜卡迪就是烫,我穿骑行裤都烫,”酷哥接过头盔,抻了抻段立轩的冲锋裤,“这么薄?没给你烤熟啊?”
“差不离了。估摸现在噶开都不能淌血。”段立轩没舍得走,稀罕地摸着车把,“这玩意真挺好,骑完都不想开车了。”
酷哥往后错了错,拍着座椅道:“那哥你坐前头不?再带你兜一圈儿。”
“拉倒吧,再坐成貔貅了。回头我也整个证儿…”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一声冷笑:“呦,二哥挺硬嘣啊。”
这阴阳的京片子一出,段立轩唰地起了层鸡皮。甭回头看了,闭眼都知道哪个白鬼。
“今儿就不坐了。等回头我研究研究,咱再找时间玩儿。”
酷哥掏出手机,冲段立轩晃了晃,意思‘再发消息’。而后拉下护目镜,轰隆隆地走了。
段立轩上一秒还跟人家挥手告别,下一秒就被白鬼扳过肩膀:“头天就坐摩托,屁股不要了!早饭也没吃,蛇饵撇得到处都是。”
“你他妈还有脸说!老子栝约肌都他妈干折了!”段立轩一耸肩膀,指着陈熙南咬牙,“哎我草了,你咋还敢来呢?不怕我攮死你!”
陈熙南上前半步,胸膛抵上段立轩的手指:“攮吧。攮到消气。”
段二爷要真敢攮陈大夫,那只有一种可能——窝囊的囊。
他憋得直嘬腮,胸脯一鼓一鼓。终究只是瞪了陈熙南一眼,甩手往小区里走。
陈熙南拎着俩大袋子东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隔着半米距离,眼神黏糊糊地扫刮。
穿着他的衣服,有点长。袖口盖住半个掌,只露四跟手指。两条腿不敢并,叉着外八。简直像只小鸭子,拿了两个小叉子。
裤子随步伐嚓嚓作响,他知道那底下没有第二层。只要一踩裤脚,就是糖稀色的圆翘翘。性感活力,拍一下都能把手弹回来。糕巣时紧绷绷的,陷下两个维纳斯的小酒窝。
他越走越靠前,俩人贴得要变成一个人。
“草,你他妈变态啊,”段立轩快走两步拉开距离,赶着去摁电梯,“离我丈八的!”
陈熙南痴痴地看他,啃着嘴傻笑。他今天穿了一条乳白色休闲裤,猫和老鼠的圆领衫。刘海没分,软蓬蓬地盖着眉毛。
白奶奶的脸,黑豆豆的眼。小狗似的人畜无害,甚至还有几分柔嫩可怜。
段立轩更来气了。那滋味儿就好像说,大灰狼在门口随便调戏了两句: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本以为小兔子会说: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承想这B兔子一把拉开:正好我妈不在家,你先给我来两发。
狼觉得憋屈。想告兔子虚假宣传。
“你还干啥?再往前告你私闯民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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