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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落,气氛就僵硬起来,方真心中一叹,前朝闹过宦官之害,太祖建立大郑,就命:“总管无过于四品,余尽五六品论。”
就是为了限制宦官,而读书人对宦官也非常警惕。
只是这次,撞了铁板了。
“咱家知道你有王命旗牌,不过我有这个。”赵督监一摆手:“我们入里面说话。”
尹修洁一皱眉,想了想,还是入了一个隔间,正是休息所在,转身正要说话,就见得眼前太监伸手取出一物。
一见之下,尹修洁不由大惊,仔细再看,还是九寸五分的令,黄金所铸,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沉甸甸亮晃晃,显示它至高无上的权力。
尹修洁虽满是震惊和疑惑,但身为臣子,数十年当官,规矩不是白设,立刻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尹大人请起。”赵督监还是笑着:“这事,你可以据实陈奏,不过却不能违背我的命令,要不,不是你请王命旗牌斩我,是咱家先凭此令斩你。”
“不过尹大人放心,我没有干涉省试的意思,只是驻扎在这里,一切还是由你作主。”
“至于我奉的差事,到了秋闱结束时,自然会给尹大人一个交代。”
尹修洁不得不应命,心中满腹疑云。
号舍
到了第三天,大部分考生都已面色憔悴。
苏子籍还好,默读了一下最后一份卷子,又趁天还亮,将草稿上文章小心抄录上去,等墨迹干了,苏子籍轻轻吐了一口气。
“总算写好了。”
他看看对面号舍,里面考生脸色憔悴,正不断搔着头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再看着远处号舍中隐隐走动的身影,哪怕看不到表情,也能感觉到他们的焦躁。
收回目光,苏子籍看了看天色,哪怕无雨,也还将卷子用每个号舍都有的油纸盖上,这才慢慢起身,在号舍内来往踱步。
偶尔巡逻到这里的差役,只朝看一眼,就不再理会。
苏子籍慢慢踱步,因写文章而疲惫的精神得到缓解,略有些发涨的头部,也跟着一轻。
“这号舍,应该是翻新过吧?”
苏子籍这时终于有闲心打量这方寸之地,毕竟除这里,跟号舍能看到的外面,视野中也没有别的事物。
之所以觉得号舍翻新过,是因作木板的墙壁看着并不陈旧,对了,地下的砖也是新铺。
苏子籍的目光落在一处,正在想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嚎哭,随后是骚乱,把苏子籍的思绪直接打断,眼瞅着几个差役从面前跑了过去。
“不,我还能写,我还能写,呕!我还可以……唔……”
片刻,一个状若疯癫的考生拖走,正好从苏子籍号舍前面经过,几个差役就差扯着对方头发了,好歹也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小的秀才,头发都有点白了,这样拖死狗一样拖出去,实在是凄惨。
“竟是疯了?”苏子籍摇摇头,对这种事,他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稍不远处号舍,郑应慈暗暗叹了口气,他经验有点老道,知道不是疯了,是拉了痢。
号舍一间接一间,要是拉了痢,臭气冲天还罢了,关键是很容易传染,因此朝廷有命,一旦发觉,就立刻拉出号舍,不过不会赶出考场——有专门的小黑屋,在考期内,死也要死在里面。
当然,已经考的成绩,不会作废,只是无法再写。
想着,郑应慈继续下笔,将最后一篇仔细润色,话说他跟了刘谌,授了道法,但并没有禁止他科举,只是叹着:“道士与朝廷终有些冲突,汝要秋闱,我也不拦你,只是要以贡士去会试,万万不可。”
“徒儿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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