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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心里暗呸,街坊真的是乱说话,这明明是贼人害命,还说是苏子籍杀人,幸亏自己没有信。
“贼人已被格杀。”苏子籍简单说。
赵郎中顿时就以为,是公差进去杀了贼人,大大松了口气,要是贼人没被抓住,他也少不得要提前关门,免得也遭了贼。
“需要帮忙,随时招呼我。”知道治丧需要着人手,赵郎中立刻说着,苏子籍连忙道了谢,领这份情,才继续往棺材铺而去。
“小侯爷,血脉既已确定,为何不认?”见着苏子籍远去棺材铺,高尧臣迷惑不解的问着。
“因为这关系太子血脉,关系社稷传承啊!”方真看着远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受命临去之时,父侯告诉我,要我认真办差,要谨慎,更谨慎。”
方真神情变得有点忧郁,站起身来,背着手看了看,说:“外面雨又下了……大的说,就算真的是太子血脉,现在已经姓苏不姓姬,我且问你,我是外臣,安能替皇上认亲?”
“认不认,怎么认,要不要回归原姓,都不是我们外臣能多说一句话。”
高尧臣顿时毛骨悚然,许久叹一声,说:“小侯爷,您这是拿我当心腹,才对我说这话,我是想差了。”
“这是大处,还有小处!”方真吁了一口气,缓缓说:“小处就是,这血脉太薄了点。”
“小侯爷,难道这血脉有错?”高尧臣真心要窒息了,这事办错了,抄家灭族都有了。
“错是没有错,但太薄了。”方真继续说,见他还是不解,叹口气,这人学问是有,却太迂阔了些:“你应该知道血脉鉴定的法理?”
“下官曾入翰林,又曾经当过数月的近侍官,的确知道。”
“大凡天璜贵胄,祖上都受天命而承之,世袭罔替,富贵传承在血脉,故可以鉴定。”
“官绅之流,虽也有富贵,但兴衰在个人,无法世袭罔替,故无法以此法鉴定。”
方真点了点首,说白了就是世袭罔替可检查,而一般官员,就算位至宰相,下代也未必当官,无法传承。
“所以说,此人肯定有宗室血脉,但太薄了些,太子血脉不应该那样少。”金色倒正常,哪怕是太子本人,没有封号加身,仅仅这个成色,要是隔了几代,就只有红线了——此所谓黄带子和红带子(注1)。
高尧臣这才明白方真的意思,正容说:“小侯爷,我倒觉得这不算错,就算是太子血脉,可太子受人陷害,获罪闭门自尽,虽没有明旨废了太子位号,但事实上也断了。”
“现在太子血脉,只是等闲宗室,甚至还不如。”
“稀少些也是正常。”
方真到了窗口呼吸了一下清冽的空气,说:“所以,我也不敢猜疑,只能把这情况上报,等待上面裁决。”
“哦,小候爷果是英明!”高尧臣如梦初醒,佩服看了一眼,这样功劳可能薄点,但贵在安全,果然侯府传承,并不简单。
“让县府的公差,把现场检查了吧,这是附带的案子,也要办的清爽,不能有纰漏。”方真正容说着:“告诉他们要快,苏案首肯定会来收俭尸体,不能拖延怠慢。”
“现在,苏案首可不仅仅是个秀才了。”
大郑开国才三十年,并且太祖子嗣并不算多,哪怕不承认是太子血脉,单是宗室就不能怠慢。
“是!”高尧臣立刻应着,他是六品官,使唤巡检和捕头是理所当然,名正言顺,当下连连吩咐,整个场面忙碌起来。
高尧臣又对着巡检说着:“纪大人,你且去跟着苏案首,说不定还有贼人没有清除,必须保证安全。”
“还有,光天化日之下,受贼人所害,官府也有责任,有什么开销,你去帮着承担。”
见着巡检张大了嘴,知道这根本是扯谈,没有这规矩,高尧臣说:“你且去,一切开销,由我报销。”
“是,下官这就去。”纪敏合拢了嘴,立刻应着,他仅仅是从九品官,不能知道内幕,但也立刻觉察了不对。
这苏案首,不简单啊!
当下,纪敏就喊了两个人,连忙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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