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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道望着良久,才轻轻一叹:“龙宫开启,炼丹士猎杀妖族就会受到遏制,整个大势或要更改,这天数,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清,道不明。”
“哼,就是这样,我才越发不想介入,师父临死时才明悟教训——首先扶龙廷只可锦上添花,不可雪中送碳,一切官府都会过河拆桥,其次分果果,从来不是功劳,而是实力。”
“就是这原因,下代,我连密法都不想传,只授炼气之道。”
“泯于众道,也就没有人时刻窥探本观了。”
想想,惠道就觉得心寒,桐山观付出那样多牺牲,立了多少功劳,不但没有恩赏,还猜忌赐死,这还罢了,自己修行天机,岂不知道,这二十年来,朝廷隐隐监视的气机?
就连自己好师弟沈诚,也与朝廷有着一丝联系——不是直接联系,可隐瞒不了自己。
经此赐死和这些年监视之事,惠道对朝廷和万民再无半点感情,他也知道,自己有这觉悟,可下代没有这切肤之痛,自然会忘记,说不定又投靠朝廷——别说下代了,沈诚就满怀忠心,这也是朝廷为什么肆无忌惮的原因——反正下代记不住痛。
因此,就把那些密术,付之一炬吧,等自己死后,就再也没有懂了,日后弟子想投靠也无门了。
想到这里,惠道目光越是清冷。
杀其父(师),用其子(徒),想的真美!
第48章大火
“听说绿柳阁最近来了姑娘,琵琶弹得极好,嗓子也和莺啼一样,不如一会请她过来?”
“甚好,只在船上喝酒,实在有些枯燥,有几位姑娘弹些曲子,雅事一件,才符合我等身份!”
“是极,是极。”
“要我说,就算是刚才那个丫头,哪比得过绿柳阁姑娘?芍药姑娘的棋艺就胜过这丫头多矣,不如一会也请芍药姑娘过来,与我们下几局?”
“好主意,兴许,还能拔得头筹也说不定,哈哈!”
几个读书人说到兴致,只觉得郁气消了些,仿佛占占嘴上便宜,输给一个小姑娘,就不再是丢脸的事。
有一个童生见郑应慈仍面带郁色,不由得心中不悦,走过来问:“郑兄,你怎么看?”
“啊?”被惊醒了的郑应慈看向童生,这人脸色就有些不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事。
郑应慈一听这话,本就郁闷的心情,就更差了一些。
这都是些什么货色!
原想结交的苏子籍,有清风明月之风,可滑不留手,并无依附郑家的意思,而这几人虽有些才学,可还没考到功名,竟就想着这种享乐之事,实在让郑应慈有些看不上。
更让他觉得丢人,是这几个人心思龌龊。
哪怕心胸狭隘也好,用这种事来羞辱赢了棋赛的叶不悔,这哪里是羞辱她,分明是羞辱自己!
郑应慈的神情冷淡了下来,也不虚与委蛇了,直接说:“郑某还有事,就不去了,几位兄台自便就是。”
说着,不去看诸人反应,就走向自己在这画舫上唯一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陈子仪。
“陈兄,我们回去吧。”既然已是放弃了结交,不如跟着陈子仪分船而下,自寻消遣。
陈子仪并没有参与棋赛,也没有听到刚才的谈话,见他神情郁郁,以为是棋赛输了的事郁闷,安慰:“贤弟,以你的才学,以后必是要走仕途,棋之一道,只是消遣,你不必太过在意。”
“我明白。”郑应慈哪是为了棋赛的事郁闷,他是觉得自己识人不清,错把垃圾当成可结交的人,觉得丢脸而已。
而且,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又想不起来,这种感觉令人难以释怀。
最重要的是,在画舫,自己就觉得压抑。
不过,为了不让陈子仪担心,郑应慈勉强笑笑:“以我棋艺,纵是进了十六赛去京城,也难拔得头筹,反不如将心思都放在科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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