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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才去晃了一圈,怎地回来她就变成红番茄?他伸手探上她的额鬓。
“不……没……我……”皮下微血管徒然爆裂,源源蜂拥的血色染红了粉嫩肌肤,徐培茜语无伦次地躲开他的碰触,有他在的厨房,空间不仅缩小,连空气也稀薄了许多。
“咦?怎么越来越红?”他担忧地又要摸去。
“那个阿康挺勤快的嘛……”客厅始终缭绕的东家长西家短,突然转到他身上,听起来像是隔壁的王太太。
康德的手顿止在半空中。
他对八卦没啥兴趣,但对方声如洪钟,迫使他俩不得不洗耳恭听。他俩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悄声静闻其变。
“还是徐太太你有办法,咱们镇上目前就你们家里有请佣人耶。”对面的孙妈妈亦加入谄媚的行列。
“呵呵呵!”光听声音就可以想见徐母的表情有多得意。
“就是嘛。”邻村的李太太也插上一嘴。“他人长得英俊,身材又好,待人又有礼貌,我都巴不得自己年轻个十来岁哩。”
底下接着是老母鸡叽哩咯吱的笑声。
“你有没有照过镜子呀?只年轻个十来岁够吗?”徐母皮笑肉不笑地挖苦。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小镇的人皆知她和李太太素有宿怨,经常勾心斗角,今晚若不是三缺一,她俩也不会凑一桌。而在数不尽的交锋中,难免她偶尔会吃点小亏,故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她自是会好好利用。
“嗄……”客厅霍然噤若寒蝉,连持续不断的麻将磋击响也戛然而止。
康德和徐培茜哧窃笑,都觉徐母这话讽得妙,两人纵使在厨房,也想象得到墙的另一边是如何地暗潮汹涌。
“徐太太真是会说笑。”李太太好一会儿才干笑出声,心里仍不住暗骂:死老大婆,居然敢当众奚落我!“据我看咧,他和你家的阿茜倒是挺合的嘛。”
“你什么意思?”徐母掀高用眉笔画出来的柳叶眉,口气有些僵了。
该不会是那个臭丫头,背地里又做了啥丢人现眼的事?
“也没什么啦。”李太太冷嘲热讽。“只不过人家再怎么帅、再怎么能干,终究是个来路不明的孤儿,你小心点儿的好,可别人都当了阿妈,还不晓得孙子是打哪来唷!”
“你说什么?!”徐母拍桌大喝。自己养的女儿再烂,也轮不到她的死对头来说教。
现场登时成了战场,吵的吵,劝的劝,徐培茜脸色发白,康德亦是一肚子乌烟彰气。他不在乎被人唾弃,但他没法忍受她受一丝污辱。
“我回家了。”他抚慰地拍拍她的桃腮,然后大摇大摆地步出厨房,走到牌桌旁。
他不必出声,只稍稳稳站定,那磅礴的恢宏气宇已足以浇息在场的喧哗,四个加起来超过二百岁的老女人,忽感凛凛威势由八方袭来,均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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