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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困。”
凌聿庚坐在床边,弯腰穿上鞋,长发从肩头落下,他起了身走到桌边坐下,把床让给了楚舜,从储物囊中拿出了一本古籍,坐在桌边研究了起来。
古籍上没有字迹,内容赫然是一本双修心法。
藏书阁中书籍颇多,先前凌聿庚也翻阅过几册双修之术,多为图文,好歹是合欢宗宗主,这方面便是不学,也该了解一二,以免以后旁人发觉他是个雏儿。
只看过马赛克的雏儿。
夜深,客栈安静了下来,楚舜躺在了床上,听着凌聿庚翻书的声音,有了几分倦意,睡了过去,凌聿庚听着他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起来,翻页的动作放轻,端着茶杯喝了口水,轻轻放下,忽而,他一顿,放下书起了身,去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口,抬手正要敲门的边渺就见门打开了。
“师……”
凌聿庚抬了下手,道:“你小师弟睡了,出去说吧。”
“小师弟在里面?”边渺放轻了声音。
凌聿庚:“嗯。”
“师尊还是不要让他太累……”
房门关上,阻隔了外面的声音,房间设了结界,隔音也好,床上楚舜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眸子清明,直勾勾的看向了门口。
隔壁的房间里,床上睡着一小团,小孩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白净的脸窝在枕头上,边渺坐在床边,凌聿庚站在床头。
他看到了小孩身上蒙着的那层未散的黑气,若是一直放任不管,以这小孩的体质,顶多一两年,就会死于非命。
“师尊也发现了吧。”边渺道,“他的眼睛太干净,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在村子里发生事端时,他处处和人说那祠堂里的是邪神,导致那玩意儿记恨上了他,在他身上下了咒。”
边渺解不开这咒。
“师尊……有没有什么办法?”她问。
凌聿庚看了那小孩的脸半晌,不知道是不是人类幼童儿时多少相似,小孩身上的那股子倔劲儿和楚舜便有些像。
“有。”他说。
边渺本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才找来凌聿庚,听他这般简洁的回答,愣了愣,随后,承了这份恩情,起身行了个礼,道:“多谢师尊。”
边渺口口声声说不想管这小孩,做的又是不一样的事儿。
凌聿庚想,人大抵总是喜欢口是心非。
这一晚上,凌聿庚出去之后,又过了大半夜,在天边黎明时才回到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床上坐着一道身影,楚舜盘腿坐在床上打坐。
他推门进来,对方也没发觉。
烛火已经熄灭,凌聿庚出去时放在桌上的书还摊在桌上,他走过去把书收了,抬脚往床边走去,刚走到床边,楚舜闭着的睫毛就颤动了两下,缓缓的掀开了眼帘,他仰起头,清透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与床边的凌聿庚对上。
“何时起的?”凌聿庚问,他脸色比昨晚又白了些,身体和识海都出了点小bug,不太舒服。
楚舜:“师尊去哪了?”
凌聿庚没细说:“有事出去了一趟。”
他转而嘱咐楚舜道:“你识海受损,当好好休养,这段时间不必修炼得如此勤快,欲速则不达。”
“师尊不在,弟子睡不着。”楚舜低声道。
凌聿庚:“……”
静默片刻,楚舜问:“弟子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凌聿庚靠着床柱坐下,“我已在这设下结界,你不用害怕。”
少年伸出手,悄无声息的扯住了他的袖子,凌聿庚发觉了,也没有叫他拿开。
他们在此处稍作逗留,凌聿庚和楚舜待在房中,鲜少外出,小孩儿病了,边渺要照顾那孩子,也不怎么出房间。
此事已了,两日后,他们打道回府,边渺终究还是带上了那孩子,孩子名叫阿淮,双亲已不在,大病一场还没恢复,他们路程慢了些。
到达合欢宗山脚下,已是五日后。
正午,阳光明媚,风中清凉,街道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他们穿过一条街时,凌聿庚感觉身后的楚舜被好几个人隔开了,他停下了脚步,往后看了过去,楚舜已落后了好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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