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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成败蝴蝶（第6页）

“谢谢吉言。”蝴蝶说着，露出了羞赧的笑容，这种女性化的表情当然他装出来的。

彩虹暗暗念道：这明明是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女孩子，但是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头发被剪得乱七八槽，穿的也是这么脏的破衣烂衫，唉，妖怪连自己的手下都这么虐待，那七个葫芦姐妹只怕会受更多的苦吧……

随着戒备的放松，彩虹与蝴蝶的间距也有所缩短，同时语言上的隔阂也开始冰释了。

“诶？小蝴蝶我刚刚发现你的个子好高啊，为什么之前没注意到呢？”

“这个……唉，可能是我的头长得太大了吧……诶呀，不好意思了……”蝴蝶心里暗惊，毕竟自己虽然最大程度地被掩盖了男性性征，但骨骼一时间难以修整，所以头身比例依然不像个女孩，他一面卖萌、一面有意转移话题，“不是所有女孩自己都能像姐姐你生得这么完美的。”

“完美？那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生下来就是所谓‘天子’的玩具罢了，这么美的面孔才不能给他们糟蹋呢～”彩虹说着，用蜜色的手指轻轻抚摸自己黑得近翠的云鬓，虽然她口气冷淡，心里面却因被夸奖了而高兴得很，“所以说嘛，自由最重要了，我不仅要争自己的自由，还要争你的自由，乃至全天下一切有灵之物的自由。”

“全天下有灵之物的自由？彩虹姐姐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呢……”听到“自由”二字，蝴蝶不由自主地话多了起来，“某些妖怪有了自由，就要吃人；某些妖怪有了自由，就要奸淫妇女；某些妖怪有了自由，就要做变态的试验；某些妖怪有了自由，就要……总之不能是谁都有自由，有些就是要管起来的嘛。”

“小蝴蝶你这么说，完全陷入了你们妖怪的理念，我们天界来的并不能认可。在我们那里的概念中，自由并不是随心所欲，自由是有前提的——是不能干涉到其他人的自由，每个生命都敬畏昊天、延续昊天的好生之德……”

“你这个道理听起来很好，但是实现不了的。就算你有心，那些坏妖怪也不会领你的情的，他们只要有了自由，就要随心所欲的干坏事，这是他们的天性。”

“嘿嘿，你说得也没错呀，而且若真让我去尊重那些坏妖怪、和他们和平共处，我打心里是抗拒的。”突然之间，彩虹的目光变得很亮，如同雨后的晴空般澄澈，“但这个道理并不是我的，而是昊天的，祂的愿望就是让一切有灵之物都获得自由。”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从懂事开始就要带这个魔箍呢？昊天给我的自由在哪里呢？”

说到这里蝴蝶有些激动，双拳握紧，彩虹轻移莲步，站在蝴蝶可以清晰嗅到她体香的位置，如果不是他吞了缩阳散，这带有妖魅的甜香一定会使他生理有所反应。

“我在你的身上感觉不到邪恶，你选择了和那些坏妖怪完全不同的道路，难道这不就是你的自由吗？”

“这真是令人痛苦的自由。”

“痛苦？不会吧，就是这种自由使你的眼光中比他们多了一份叫‘爱’的感情，你难道不是很享受它吗？”

“爱？那可能是我已死去的妈妈留下的吧……”

“不不不，我感受得到，这份爱是对活着的人才有的。”

“啊！”蝴蝶听到彩虹道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害怕对她的诓骗也被察觉，不禁惊出了一声，彩虹不以为然。

“诶呀抱歉啦，我嘛总是不会说话的，你这个年纪有了喜欢的人是很正常的嘛。”彩虹扭转过身去，准备踏出隧道，似乎不再读取蝴蝶的心思了，其实她的读心术也只有这点皮毛而已，“咱们说的都是空谈，只有把这些妖怪消灭了，咱们才能迎来各自的自由不是吗～走吧！”

“彩虹姐姐，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蝴蝶在后面叫停了彩虹的脚步，

“你说吧。”彩虹的侧颜在前方的亮光照映下更显晶莹无瑕。

“你能感受到青蛇有没有爱吗？”

“哈哈哈你别开玩笑了，那个尖脸哪里有爱，只有多出常人无数倍的贪婪而已。”

说罢彩虹转过脸去迎向了前方的光亮。

仙气清扬广带飘飘，蝴蝶看着她的背影心有戚戚，虽然把彩虹骗进进火坑的做法很卑鄙，而且现在发现她也有她独特的可爱之处，美人中所有个体都是无价的、“用一个美人的命换七个美人的命很值当”这般的判断是无逻辑的，这已经不能在作为他作恶的遮羞布了。

但毕竟情感有亲疏远近之别，蝴蝶无法承受余生见不到红姑娘的痛苦，所以只能请眼前这个姐姐成为牺牲了。

走到出口，彩虹不由为俯瞰到的景色暗暗惊叹，没想到这里竟然藏着如此好去处——香花秀木奇石美池一应俱全，等难得的是阳光充足，沐浴在光华之下，彩虹感到由衷喜悦。

扬起琼壁，仿佛还能嗅到从没尝试过的美好气息，再仔细品了品，断定是某种植物的发酵物，醇甜至极。

彩虹所在生活的天界虽然拘束繁多，唯一不缺的就是美食华服，她身上的仙衣在行内只是下品，满身璀璨夺目的装饰在人间尽管简直连城，在金光铺地琉璃挂枝的天界却随手可得，至于口腹之享更是凡间所不能想象的优沃了。

彩虹本以为她不会对任何尘世的食物动心，但这般妙不可言的香气使她口内生津，只想一尝为快。

蝴蝶追赶出来，看到彩虹细微的表情，知道这是诱饵起到了作用。

他故意不提及这诡异香气的事，用自己光洁的手指引着彩虹的目光向远处看去——

“这里是青蛇的后花园，百宝锦囊的法力必要从这些花木中吸收，所以它现在就摆在那坐假山的顶上，但是彩虹姐姐你要小心，这里虽然看起来静悄悄地，其实暗中也藏着埋伏呢。”

彩虹召唤出千里眼来眺望，前方确实如蝴蝶所说在花木之间藏着假山群，岩石之中暗藏刀枪机关，山群之下还有一条类似护城河的水沟环绕，水中有一物起伏不定，隐隐可见其脊背上坚硬的皮质。

那是一头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