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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临渊一把将王昶丢在了地上,甩了甩被震麻了的手腕。
“马是能撞死人的,你知道吗?”他垂眼看向地上的王昶。
王昶已然被吓傻了,这会儿落回了地,也双腿软得站不起来,委顿着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珠子都在细细地颤。
他自然想不到,甚至没想到自己会被拽下马去。
“你今日但凡绊倒了我,我的命没了,你的胳膊也要断在这里。”方临渊眼都没抬,说着话,抬手将球杆抛给了不远处的雁亭,纵身跃下了马来。
“我……我……”王昶已然哆嗦着说不出话了。
方临渊单手牵起流火,路过他时,俯下身来,拍了拍他抖得像筛子似的脊梁骨。
“胳膊的骨头连着这儿,若你躲闪不急,这里也会被惯力拽得四分五裂。”他说。“外头剩一副完整的皮囊,内里可是要死无全尸的。”
王昶哆嗦着抬起头来,仍旧没说出话。
方临渊也懒得跟他对话。
“下次当街纵马时,想想后果。”他直起身来,径直牵着马走了。
“……安……安平侯先得三筹,胜!”
烈烈的风里,看台上的内侍这才回过了神来,用力地敲响了手里的铜锣。
——
王昶吓软了腿脚,连马场都没法自己出来,教几个内侍给扶了下去。
整个马场都沸腾起来。夸赞声、惊魂未定声、还有艳羡仰慕声,几乎要将整个曲江池都淹没了。
高台上的皇后面露大喜的神色,除了彩头之外,又另外嘉赏了方临渊好些珠玉珍宝。不少权贵官员们趁着方临渊落座,纷纷端起酒杯上前庆祝,唯独几个成年的皇子公主面上不好看得紧。
这是赵璴的夫婿,他的荣光亦是赵璴的荣光。
黎柘的目光往方临渊那儿飘了飘,尚未停留,便感受到了来自身侧的锐利视线。
他目光一滞,侧目看去。
只见身边的赵珮端坐在那儿,笑得恬淡温柔,轻软而平和地问道:“夫君也想去敬酒吗?”
黎柘微微一顿,笼在袖中的手微微捏了捏。
“只是方才方将军为我解围,想必是需要去道一声谢。”黎柘温声说道。
赵珮轻轻笑了一声。
“五皇姐向来是不喜欢热闹的,便不要去锦上添花了。”她柔和地说着,抬手替黎柘盘中夹了一筷鱼腹。
借着二人位置的遮掩,她仍笑着,落在黎柘耳边的语气却冷了下来。
“夫君有这闲情,不如回去勤加练习马术。”她面上柔和地笑着,落在黎柘脸侧的目光,却冰冷又嫌恶。
“可切勿被旁人看作废物,丢了妾的脸面。”
——
方临渊在赵璴的席边坐下,他的碗筷杯盏早已摆好了。他有点渴,这会儿也后知后觉地感到累了,伸手便端起了桌上的酒来。
却被赵璴一把按住了手腕。
方临渊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就见坐在那儿的赵璴看着他,眉心微微拧着,不高兴的神色都摆在了脸上。
“怎么了?”方临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是自己左边的那只手。
手心里的雪白绢纱微微浸出了血来,要不是赵璴盯着看,他都没注意到。
这是刚才拎起王昶的那只手,飞快下坠的力道令他的伤口撕裂开了,但当时情况紧急,他全然没觉察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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