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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外使进京,许多条街道都戒了严,无论官民都是不许踏足的。
因此府中的下人们今日大多也没有出门。
赵璴窗外,绢素领着一众下人在院里清扫昨日落的积雪。赵璴静坐在窗下,正静静地对着棋谱研究一盘死局。
棋局正是焦灼。白子势如破竹,黑子溃不成军。只是尚未到全然分晓的时刻,垂垂挣扎之际,许也有生机暗藏。
赵璴单手捏着黑子,已然垂眸沉吟了许久了。
就在这时,吴兴海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
“殿下。”他迎到赵璴面前,将手中的一封信件放在了赵璴手边。
“什么事。”赵璴微微拧了拧眉,看他一眼,将黑子放入棋盘之中。
“安平侯遣人送来的,说是急信,半个时辰之后,与您有要事相商。”吴兴海说道。
赵璴放了一半的棋子锵然落进了棋局之中。
一盘复杂的棋当即被震乱了。赵璴却不顾这些,一手飞快地拿起那封信件,已然从坐榻上站起了身来。
“可有说是什么事?”他一边拆信,一边飞快地吩咐道。“去备我出行的衣服……”
信件展开,却见里头只短短一句话,是方临渊的字迹。
“车驾已备,不必更衣。”
——
今日外使入京,方临渊在外带队,按说该是没时间与他见面的。
若要此时相见,便是急事。但看方临渊信中的语气,却不像急事。
赵璴停在原处,眼见着吴兴海已转身去取他的衣服了,便先行出声制止了他:“等等。”
吴兴海回头,便见赵璴单手握着那封信,神色莫名地看了片刻,继而说道:“无事,你不必管了。”
吴兴海不解,却仍是躬身行礼道:“是,殿下。”
他正要退下,却在即将退到门前时,又被赵璴叫住了。
“还是先派人去探听一番。”只听赵璴说道。“窦怀仁、太常寺还有卫尉寺上下,全部与今日外使入京有关的,去查他们可有异动。”
吴兴海躬身行礼之际,不由得多看了赵璴两眼。
只见五殿下目光已然平静下来,似乎信中不是要事。可他偏又要派人,上上下下地全要查上一遍……
吴兴海微微一顿,继而在心中不甘而认命地叹了一声。
这样谨小慎微,殿下若不为了他自己,还能是为谁呢。
——
赵璴换上了一身出行的百褶遍地金罗裙。如今的天气已是日甚一日地寒冷,他外头穿了一件软红的织锦袄子,又添了一件兔毛披风。
以女子的身份出行向来麻烦一些,即便不特作装扮,他赶到府门前时也是一刻钟之后了。
马车果然停在那儿,赵璴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便见车夫正一边行礼,一边躬身朝着他笑。
马车一路穿过静谧的街道,熟稔地绕过每一条禁行的道路,拐了几个弯后,停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后巷里。
赵璴打起车帘,已然有侍女将下马的足凳摆在车前了。
赵璴目光微扫,便见周遭往来的皆是身着锦衣、非富即贵之人。他面前已有满脸堆笑的掌柜领着一众小厮上前跪拜迎接,他抬头看去,只见面前是一座三层高的雕楼,走的是偏门,因此看不见这座楼的牌匾。
他没有出声,只抬手让面前众人平身。
那掌柜当即起身,躬身笑着一路将他迎到了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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