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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上勾勾画画,明白了证明盐价最低不可能低过六钱四分,这还是在损耗可控的范围内。
若一但赶上天灾人祸,那更是没有抗险的能力。
要知道,漕运上报损耗都是在一成半到三成之间呢。
白纸红批在众人面前传阅,更传到了评审席三位的手上。
三人的面色如出一辙,皆是没受什么影响,只有崔影在按下的手,不禁攥出了些汗。
而原本面色坦然的儒生,霎时间涨成了青紫,怒不可遏的拍案起身道:“你,你血口喷人!”
薛宝钗所言,句句都在指向他裴记坊在贩卖私盐,或许在官盐中夹杂了不知来路私盐,以此来降低成本。
更有甚者,可以以次充好,将酿成更不可转圜的影响。
此时裴记坊若不站出来自证清白,别说是争夺总商之位了,甚至能因此染上牢狱之灾。
但薛宝钗冷眼望了过去,皱眉道:“此时,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薛宝钗已经几乎笃定了,这金湖烟花作坊,其中绝对有诈,自然也就没有好语气了。
儒生不死心,征求师爷的意见道:“她,她信口胡诌,污人清白,岂能再堵住我的嘴?”
师爷额头前,涔涔冷汗直流。
薛宝钗句句属实,直戳要害,当着众人的面揭开裴记坊的黑幕,谁敢再偏向裴记坊一方说话,一但真查证他有错,岂不是要被视为同党了?
更何况三位大人物还在台上坐着呢,并未出来指出薛宝钗不是,他一个打工的师爷,怎么越俎代庖。
便是有心庇佑,也是无力为之。
“先静一静,此刻实也不是你说话的时候。”
薛宝钗面上依旧古井无波,并没有因为第一阶段的胜利,而展露喜悦,反倒是乘胜追击道:“此为其一,其二,裴记坊曾言其漕运优势,有多条大船往来江南运输石料,成品烟花,捎带运盐。”
“但在我获得的消息中,同型船只,满仓装盐吃水水位比往金湖镇裴记坊的船只浅三寸。”
“难道,裴记坊的船,其中是另有乾坤?”
方才是薛宝钗在场中验算成本似是丢下炸弹,让众人震惊不已。此语一出,便更是犹如排山倒海,席卷众人,让所有人茫然失措。
薛宝钗回眸望了岳凌一眼,微微颔示意。
在心底,薛宝钗也感激岳凌将自己外出所探知的信息,留给自己在这个场上挥,当做杀手锏应对裴记坊。
“按《两淮盐法志》,偷运私运,可徒三千里!”
薛宝钗冷言开口,字字诛心,似是将儒生的胸口穿了个对穿,让他一时都不知如何作答。
可即便他有心还招,此刻也还没他说话的机会。
眼看着场下舆论即将爆,崔知府起身道:“好,这位夫人言辞犀利,本官佩服。此次辩驳,凌记茶坊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接下来,核验双方资质,盐引清查,以供两位大人做最后的评判。”
原先还手足无措的儒生,听得崔影说起盐引,脸色便立刻恢复,嘴边还挂起了笑意。
薛宝钗方才登台的表演,的确足够惊艳,但终究是怀疑,没有生成既定事实,只要他回去将尾大不掉的事情都处理干净,没人会治他的罪。
见到这一幕,薛家的掌柜不禁提醒着再次归位的薛宝钗道:“方才太太气势压倒了对方,明明可当众宣读结果,可此刻又要重审我们入门上缴的财账,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薛宝钗淡定道:“不必担忧,我心中有数。”
说着拾起案上的一封信笺,收进了袖口中。
半炷香的功夫走过,两名小吏捧着最终核验的结果登台。
更为显眼的是,有一张盐引明晃晃的摆放在最顶端,场中人尽能目视,不知其中是何意。
两名小吏来到崔影身旁耳语几句,崔影顿时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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