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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才就看着宁沉把自己留下来的痕迹一点点清除,如果可以,他很想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他是侯府的人,这种时候应该替侯爷说话的,不管是让宁沉留下或是替侯爷说几句好话。
可他突然记起上次从永州回来那次,宁沉缩在马车上哭得那么伤心的样子,他在侯府受过太多委屈,太多时候都是因为宁沉不计较。
宝才沉默了一会儿,说:“公子要走就走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夜,宁沉睡得很香。
他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一直以来积压的情绪松散了,只盼能尽快逃离这个枷锁。
隔日一早,马车等在府外,宁沉一手抱着圆圆,宝才来送他,帮他提着包裹,亲自送他上马车。
宁沉坐上去后,宝才站在马车外,手里突然拿出一张卖身契,他递给宁沉看,说:“公子,我昨夜找了管事,给了银子,把我的卖身契赎回来了。”
宁沉惊得坐直了些,宝才站在车外说:“公子也带我走吧。”
宝才这些年攒起来不少钱,一部分拿去给自己赎身了,另一部分……
宝才提着自己的钱袋子往上举了些:“公子,我有钱,不会拖累你的。”
宁沉自以为自己没有好到那种程度,不至于让一个认识几个月的人放弃侯府这个好地方跟着他吃苦。
可宝才真的要跟他走。
这马车比不得侯府的马车,原先坐下两个人还有些空间,坐了三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只能坐不能躺,这漫漫长路恐怕要受不少苦。
怕他难受,宝才昨日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
原来是预备坐侯府的马车走,宁沉不想带侯府的东西走,这是昨日临时托何遥去找来的。
何遥往里面缩了些,看着宝才的眼里满是惊讶,“就出去一趟,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还赎身了?”
宝才刚才一番肺腑之言,如今有些不好意思,躲起来不说话了。
三个人实在拥挤,何遥腿脚都伸不开,挖苦宁沉说:“你说你平白无故受什么罪,侯府的大马车你不肯坐,非要让我找这样小的马车。”
宁沉沉默着坐进去,马车走到城外,他冷不丁说:“我和侯爷和离了。”
何遥差点没被自己噎死,“噌”地靠近宁沉,“什么?”
宁沉低着头,明显地躲闪着说:“我和离了,以后不会再回京。”
平日怎么都不会发脾气,这一来就给何遥来了个惊天大雷。
前几日还如胶似漆不肯走,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何遥扒拉着宁沉追问,问了半天,把前因后果问了个七七八八,他目瞪口呆,重重“啧”一声,义愤填膺道,“真是混账!”
弄清楚原因,何遥欣慰地看向宝才,“你倒是有意思,说也不说就去取了卖身契,我向你保证,去了雍州,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宝才一咧嘴要笑,马车突然一个急停,车内的三人东倒西晃,宁沉一脑袋磕在边沿,捂着脑袋发晕。
车夫颤抖着声音说:“几位公子,外头有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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