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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云见她连说谎都不会说,满脸仿佛都写着“我就是故意的但我不承认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她忍不住跺了跺脚哭着跑出了屋子。
梅幼舒心虚地捏着手里的针线,脸上的余温都还不曾降下去。
她都会说谎了,还把小丫鬟给欺负哭了……
她可真坏啊——
虽然昨夜梨云已经坚定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但是经历了一夜的身心摧残,她娇滴滴的少女心多少都有些崩溃。
一想到旁人都说这个三姑娘是好欺负的,她都想把那个人揪出来狠狠打两个嘴巴……
待她哭哭啼啼地把这事情与史嬷嬷说了之后,史嬷嬷反倒把她又骂了一顿。
“你是去做丫鬟的,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史嬷嬷冷冷瞪了她一眼,说道:“让你现在忍耐着,往后得了机会去勾、引那珩王,什么富贵荣华没有,连这点点苦都吃不下,还有脸过来告状,你长没长脑子?”
梨云被训斥的一愣一愣的,被史嬷嬷反复洗脑,带着要勾、引珩王的远大抱负只得夹着尾巴又回木樨阁去了。
史嬷嬷看着她的背影,颇怒其不争道:“这年头长得漂亮的都怎么不带脑子,也不知那些长得漂亮又聪慧的姑娘都去了哪里……”
经了这场小风波后,梨云到底收敛了一点,旁的不说,至少梅幼舒最喜欢吃的点心茶水她是不敢碰了。
日子便在这样紧凑的节奏中过得飞快。
任是梅幼舒磨磨唧唧消磨度日,还是很快地就等来了她出阁的那日。
可惜小姑娘到底不是嫁为妻室,在家也不是嫡女,更没有嫡亲的母族在背后支撑。
落在旁人眼里,难免要议论两句。
“这小丫头也是个了不得的,尽捡高枝攀,你说若她在家里安分守己一些,难道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庶子人家结亲,叫她做个明媒正娶的正房会是个难事?”
“还不就是看上了人家权势地位,偏她就真有那个本事,宁愿做小,也要攀顶高的那一枝……”
说起风凉话,他们自然极为起劲。
好在小姑娘是听不见这些的。
她素来不懂这样的事情,便被那些嬷子安排来安排去,也不知怎地折腾,就给她安排进了一间陌生的房里。
那房屋可比梅幼舒的木樨阁大得多了。
她一人坐在屋里的时候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厚实的大床,那些漆色与雕镂的工艺竟无一不精致,线条自然圆润,恍若浑然天成。
梅幼舒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依着那床柱子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就被人推醒来。
梨云望着她,道:“珩王殿下来了,姑娘快些坐好,奴婢这就出去了。”
梅幼舒懵懵地点了点头,便见眼前忽然被一片鲜红挡着。
梨云替她盖好了红盖头,见她也没有多余的举动,便悄然出了屋去。
梅幼舒这时候才渐渐有了一种嫁人的紧张感觉。
她还没有想好待会儿见了来人要怎么解释,外头的门忽然便又响了一声,接着进来一人,将门重重合上。
梅幼舒的心顿时一颤,整个浑浑噩噩的脑子也更加清醒了起来。
那些丫鬟婆子可不会这么不客气的甩门。
来的那人可不就是……
盖头一下子被人揭了下来,丝毫没有那种男女初次那般旖旎羞涩的缓慢进度。
那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便出现在她眼前了。
君楚瑾垂眸望着她,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
梅幼舒紧张地抓着被他陡然揭开的盖头,一双雾蒙蒙的鹿眸里头便透露出一丝无措。
原来这人今日也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她还以为纳妾是个极为简单的事情,她只隐约记得自己给他敬过一杯茶,连拜天地都是没有的事情。
只是他穿红色竟显得异样好看,连带着先前令她害怕的那种气势都减弱了许多。
而君楚瑾则是不动声色地将她的神情都纳入了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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