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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抱着绝食的念头,连汤水都不愿意喝一口,好在再也没人逼迫她,只是等到次日,送饭的丫鬟就直接换了一批人。
“昨日的伺候的人呢?”好奇心驱使,她还是问了。
丫鬟扑通一声朝她跪下,上下牙齿打着颤:“太子殿下说姑娘不吃,定是伺候的人不尽心,所以全都处决了。”
每一个字,都像尖刺扎向她,眼睛胀得发疼,姜令檀狼狈别过脸。
从那天开始,她开始好好吃饭,也好好睡觉。
只是除了吃饭睡觉,她不再与任何人交流,脚上的链子就算工艺上乘,也不过是坚硬的死物,时日久了,开始在她雪白的脚踝上磨出红痕,红痕一日日变深,皮肤擦破流出鲜血,等哑婆发现的时候,伤口已经深可见骨。
谢珩的半夜到的,整个人由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杀戮的寒意。
以哑婆为首,每个人都垂首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幽暗的院子静悄悄的,除了主屋隐约有灯影晃动。
睡梦中,姜令檀感觉有人轻轻从她脚踝上抚摸过,锁链碰撞荡起一阵清脆声,她闭着眼,并不想从梦中醒来,只是绷紧了脚尖,想要避开那道令人焦灼的痒。
“别动。”有人一下子扣住她脚踝,掌心滚热难以挣脱。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把她从睡梦中抽离出来,姜令檀身体一缩,人还没有情绪,身体已经最直白的反映出来,她想也不想就用双手撑着坐起来,直往角落里躲。
可床就那么点大的地方,她还被他握着脚踝,根本挣脱不了半分,连人带着锦被,被他扯着禁锢在怀里。
“躲什么躲。”
“孤就这样让你厌恶至深?”谢珩目光淡淡望向她,只是把最后四个字的尾音色,咬得格外重些。
姜令檀想到这座宅院内伺候的陌生婢女,想到她脚上的伤,她不想再有无辜的人被她牵连,甚至是失去性命。
就算再无可奈何,她也只能强迫自己紧绷的身体一点点地软下来:尽可能看着乖顺些。
谢珩一只手就能把她整个脚掌心包裹住,他目光沉黑,语调明显是不悦的:“这伤是怎么弄的?”
姜令檀避开他的视线:“链子太硬,生生磨破的。”
谢珩好似并不在意她是否说谎,粗粝指尖划过她的脚掌心,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明明她研究很久哪怕把自己弄伤都解不开的银链,他只是弹了弹手就断了。
“善善既然不喜欢,那就解了吧。”他语气随意。
姜令檀没想到能这样轻松说服他,红唇微微张开,脸上神情不可思议,她没想过自己能蒙混过关。
谢珩只是笑了笑,揽在她腰上的手忽然用力,他自上而下把她禁锢在身下:“你不愿意被束缚着,孤不勉强你,但不顾身体自残,却是孤不能忍的。”
“善善说说看,孤要怎样惩戒你,才能记住这次的教训?”
“我……”她惊恐瞪圆了一双眼睛,情绪在这短短的数息间起起伏伏,就如同才从山崖一跃而下,又被人接住,可她还没松口气,又被人狠狠抛下。
“不……不会……再有下次。”她嘴唇一张一合,语无伦次朝他解释。
谢珩空出一只手,从她脸颊缓缓抚过,眼神幽深:“要不‘含蝉’吧。”
“孤的善善才短短几日不见,竟然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依孤之见,也许日日含蝉,这说话不连贯的毛病,说不准哪日就治好了。”
“不,我不要。”姜令檀挣扎着朝他不停摇头,然而谢珩这次分明是铁了心要惩戒她。
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枚白玉蝉,食指与拇指抬起她的下颌,极致轻柔,但不容拒绝。
玉蝉上刻着纹路,有他身上的体温,药油甘香。帐帘下,烛影一晃一晃的,蝉鸣声时高时低。
“我……”姜令檀仰着头,满眼都是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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